和索菲亞一起被捕的攝影師麥克是一個男性,程樂山估計他沒準會比索菲亞還要強硬,但是當打開二號禁閉室門上的觀察孔,他看到的是戰戰兢兢蜷縮成一團的家伙。
「不要傷害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麥克坐在牆角地上,伸出手想要擋在面前,眼神中滿是恐懼。
程樂山幾乎要被這樣表現弄得不知所措,這家伙真給男人丟臉,索菲亞至少沒有像他一樣嚇得魂不守舍。
大個子對麥克好言相勸︰「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要讓你回答幾個問題。」但是似乎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最後,程樂山和大個子還是只能親自動手,把麥克抓了出來,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像運送傷員一樣把他送到了審訊室。
克萊爾看了一眼被放在座椅上的麥克,還沒有開口,麥克已經幾乎要跪地求饒,程樂山不得不把他重新放到椅子上。
克萊爾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麥克,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是來幫助你的,只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
麥克幾乎要哭了出來,語無倫次地哀求︰「哦,回答了問題,就能夠放我走嗎?上帝呀,那間屋子太可怕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有時又听見牆里傳來砰砰砰的響聲,我想我一定是神經衰弱了。」
克萊爾瞥了面前這個可憐蟲一眼,說︰「你一定是有幻听了,長期處于封閉環境就會有這樣的現象,听著,只要你能夠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就能盡快讓你離開那間小屋,好嗎?現在听我的問題,你們是怎麼知道昨天晚上獵手的行動的?」
「昨天的獵手的行動?」
「就是你們在第五大街24號樓你們直播報道的行動,是誰讓你們去的?」
「哦,那是昨天的事情嗎,天哪,在那間屋子里我不知道白天黑夜,我感覺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麥克,看著我,」克萊爾不得不大聲叫喚制止麥克的胡言亂語,「回答我的問題,是誰讓你去去直播的?」
「是索菲亞,索菲亞下午突然通知我,讓我立刻準備好去拍攝一個大事件,我沒拍到的居然是獵手的行動,我覺得這一定會惹麻煩,但是,但是索菲亞說這會是一個大新聞,一定要我拍下去,天哪,我就知道會惹大麻煩。」
「那麼,索菲亞怎麼知道會有一個大事件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總是有辦法獲得新鮮消息,但是從來不告訴我們怎麼獲得的,哦,這全是她的主意,和我沒有關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克萊爾又指了指桌上索菲亞滇包,問︰「你是索菲亞的攝影師,一定知道索菲亞的這個提包是從哪來的?」
「這個包?這個包我認得,我認得,幾周前索菲亞第一次拿的時候,辦公室里的女人都很羨慕,她說是一個好朋友送的。」
麥克的話證實了克萊爾的推測,程樂山佩服地看了一眼克萊爾,但是克萊爾一點沒有滿意的神色,繼續追問︰「她的這個朋友叫什麼?」
「她不願意說,她有很多朋友,各種各樣的朋友,她擅長交朋友,所以我們也不能多問。」
「你再想想,最近克萊爾和哪些朋友走得比較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有工作時才和她在一起,她和我們根本也不是一個生活圈子,求求你,快點放我出去吧。」麥克聲淚俱下地哀求。
克萊爾仔細地盯了一下眼前這個這個精神已經快崩潰的男人足足十秒鐘,似乎想要確認他只是偽裝,還是真的嚇破了膽,最後,她沖程樂山和大個子做了一個手勢︰「帶他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麥克甚至連哀求的精神都沒有了,程樂山和大個子幾乎是拖著把他帶回來,抬到二號禁閉室的床上。
「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很快給你換房間。」程樂山編了個謊言安慰了麥克一下,麥克此時筋疲力盡,努力擠出一個感激的表情。
程樂山把二號禁閉室的們推上,說道︰「把他繼續關在這里真讓我良心不安。」
「那我們把他放出去吧。」大個子開玩笑說。
「那麼下一個住進這間包房的就是我們。」程樂山嘆了一口氣,一手扶著門,一手把鑰匙拔了出來,就在這一瞬,扶著門的手感覺到了一絲震動,他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怎麼了?」大個子發現程樂山突然僵住了。
「噓——」程樂山做了一個靜下來的口型,把一只耳朵貼在門上。
程樂山集中注意力去听,與其說是听,不如說是用耳朵和臉去感覺斷斷續續的敲擊震動,很明顯,雖然禁閉室的牆壁和門都非常隔音,但是明顯並不能徹底消除震動,這震動似乎是敲擊牆壁發出來的。
程樂山順著牆壁追索震動來源,很快發現這絲不易覺察的震動的來自于一側,三號和四號禁閉室的方向。
「是莫爾斯碼,」程樂山壓低聲音對大個子說,雖然壓低聲音並沒有什麼必要,他指了指三號禁閉室,「記得審訊室里麥克說過,他听見牆里傳來砰砰砰的響聲,那不是幻听,是有人在這里面敲牆壁,用莫爾斯碼發信息。」
大個子臉上露出驚訝疑惑交織的表情,沒有說話,程樂山重新把耳朵貼在牆上,專心捕捉神秘的莫爾斯聲響。
震動消失了,但是程樂山還是解讀了敲擊聲傳遞的最後一句話。
「莫爾斯碼的信息是︰隔壁的人回來了。」
「那發信號的人肯定在三號禁閉室,」大個子露出警惕的神色,「會是什麼人在里面?」
程樂山搖搖頭,他當然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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