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馬老精,人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這句俗語果然說得沒錯!
我用敬仰地目光注視著張老二,心中不斷地直犯嘀咕,閻羅王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鼓起勇氣放張老二這個禍害來到塵世。
「行了,我知道你心中在罵老子。快點進去,一會兒那司機就要回來了。」
張老二有些擔憂地望了望出租車消失的方向,隨後朝醫院大門走去。這家精神醫院從外觀上看環境還算不錯,有花有草,在大樓前面還有一塊寬闊的草坪,而且路面上也很干淨。只是整個醫院都被高高碟欄桿包圍,顯得十分封閉。
對門衛說了句來探望病人之後,保安們便沒有多加阻攔,隨後把我們帶領到草坪前。草坪上有近十個身穿病服的人正在里面游玩,而在草坪旁邊正站著不少醫生和護士模樣的人,只是那些護士與別處不同,幾乎全是男人,而且各個膀大腰圓,一臉凶神惡煞,看樣子好像在監視那些病人。保安把我們帶到一名醫生模樣的人面前說到。
「李醫生,這兩位是來探望親人的,你帶他們去吧。」
「哦,請問二位是哪個病人的家屬?」這位李醫生滿臉大胡子,體格壯魄,看起來並不像醫生,而像個屠夫。
「李大夫您好,我們是于台村來的,前些天村子里發生一些意外,咳咳,你懂的。有幾位村民被關進這里,其中就有一位是我們的親戚,不知道能否讓我們看看他?」
張老二熱情地掏出香煙遞過去,學著當地的口音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而我在旁邊听得暗暗驚奇,沒想到來了C市只有不到半天的光景,張老二竟然能將本地的方言學得惟妙惟肖!那位李醫生剛打算接過香煙,可是听到「于台村」這三個字後,突然臉色一沉,隨後警惕地盯著我們。
「你們怎麼知道他們被關在這里?二位該不會又是記者喬裝打扮而來的吧?!」
「怎麼可能,您看看我們我們的樣子,哪一點像是記者?」
張老二理直氣壯地回答。而那李醫生則上下打量我們一番後,也點了點頭。捏著下巴自語,「的確,記者里面確實沒有像他們這樣長得這麼衰的。」
「那也不行,他們可是重點看護病人,在村子里做過什麼事情你們還不知道嗎!咦,對了。我不是听說村子被戒嚴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而你們是怎麼跑出來的!」
村子被戒嚴了?听到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我心中不禁暗道不妙。而張老二臉色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隨後便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們當然知道所有的情況了。實不相瞞,我與這位小兄弟由于過于思念親人,所以才偷偷跑了出來。請您網開一面,就讓我們見一見他們吧。我保證,見過之後馬上就回到村子里!」
听到張老二的話,那李醫生一時被糊弄過去,他收起已經撥下「110」的手機,臉上涌起同情之色。
「那也不行啊,上面可是有規定,除了公安部門任何人不得隨意接近他們。即使再求我也沒有用,我只能告訴你們,他們目前的狀況很好。保安!」
沒等張老二再次相求,李醫生就叫過來兩名保安把我們趕出去。蹲在馬路牙子上,我郁悶地問張老二接下來該怎麼辦,而張老二盯著精神病醫院那的招牌,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沒有辦法了,只好想辦法扮成精神病混入醫院了!」
我們在醫院附近的小賣部里一直待到傍晚,直到看見醫院里的醫生們下班才走了出來。我與張老二緊緊盯著大門,看到白天接待我們的那名李醫生出來後,便滿臉笑容地迎上去。
「哈嘍,李醫生,您下班了!」
張老二一把抓住李醫生的電瓶車,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被冷不丁地攔下,隨李醫生一起出來三四名同事也疑惑地停了下來。而李醫生先是一愣,待看清我們的面容後,隨後略帶驚訝地說。
「是你們,怎麼還沒有回去?」
「是這樣的,李醫生。雖然今天沒有看到鄉親們,不過听到他們都很好的消息也十分高興。我們在郊區的一家酒店里訂了個房間,請各位一定要賞臉,以感謝你們對鄉親們的悉心照顧。」
張老二一臉真誠地說出這番話,而我不住笑著點頭。說實話,其實我也搞不到張老二葫蘆里到底賣著什麼藥,下午還說要裝成病人混入醫院,可是現在卻又要請客。
一听說要請客,李醫生那胡子拉碴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從白天他不顧醫院規定接過張老二的煙上來看,這李醫生肯定吸煙成癮。俗話說得好,煙酒不分家,既然他喜歡吸煙,那酒癮肯定也小不了。
「哎呀,你們真是太客氣了!」李醫生兩眼冒光,但是嘴上卻不斷地推辭。而旁邊的那幾名同事听見有人請客,也頓時拔不動腳,紛紛用眼神示意李醫生答應下來。
「既然你們如此盛情,那好吧。走,今天不醉不歸!」
李醫生豪爽的拍了拍電瓶車的後座,讓張老二坐了上去,而我則坐在另一位大夫的自行車上,隨後朝酒店駛去。
這一頓酒喝下來,已經快晚上十點了,李醫生與他的同事也都是些爽朗的漢子,根本沒有多少心眼,敬酒就喝,很對我倆的脾氣。我心中不禁對他們產生一些好感,如果不是形勢所逼,真不忍心騙他們。
我們六個人喝了近十斤白酒,其中我與張老二只是性地喝兩杯,其余的都被那幾名醫生喝掉。酒意一上來,他們紛紛放松警惕打開了話閘子,不住地對我們說著在精神病醫院工作的經過。
通過張老二有意無意地提到于台村,李醫生他們雖然不敢多言,但是在話語中多多少少都透漏了一些消息。我側耳傾听他們蹈話,大體明白了被關在精神病醫院里的那幾名村民的情況。
在醫院里一共有三名村民,大約在一個月前,他們被武裝到牙齒的刑警們帶回來時,各個眼神渙散,而且情緒十分激動,不斷叫囂著「殺,殺光這群狗東西」。後來被關押到重癥看護病房里接受治療,並且有干警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在過了大約一周的時間後,他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不再亂叫著「殺,殺,殺」了,可是隨後卻整天痛苦哀嚎,用各種方式自虐,甚至多次想要自殺。要不被人及時發現,他們早就把自己折磨致死。無奈之下,醫生們只好把他們整日綁在床上,並嚴令除非接到允許,即使醫生都不得隨意接近。
這就是我從李醫生他們口中所總結出的大概情況。整個過程中張老二一直滿面春風地不住勸酒,可是我卻發現,他的眉頭早就緊緊地皺起。
從酒店出來以後,張老二突然又提出去唱歌,得到李醫生他們的一致贊同。而我則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角,用詢問的眼光盯著他。
「現在那幾名村民的情況刻不容緩,你還有心情去玩?還不快想辦法混進醫院!」
「放心,玄機就在唱歌的過程中,保證你今晚就住進精神病醫院的‘總統套房’里。」
听到他那信心滿滿的話,我不再開口,默默地跟在後面。來到KTV的門前,張老二等李醫生他們醉醺醺地進去之後,隨後朝半空中說了一句話。
「你先去精神病醫院等候,等我們二人被抓進去之後,午夜時分前去與我們回合。」
見張老二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我抬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看到老煙鬼就藏在KTV的房頂上!
原來這老家伙早就準備好了!我眼中光芒一閃,而張老二只是笑而不語地望著老煙鬼離去,隨後轉身走進KTV。
來到定好的包廂里,李醫生他們早就抱著麥克風大吼大叫。看到我們進來,他們熱情地讓我們點歌。我連連推辭,隨後又點了一個啤酒套餐,然後靜靜地坐在沙發,邊喝啤酒便盯著張老二,看他這老東西到底想要搞什麼門道。
李醫生與他的同事們足足吼了半個多小時,看到我們仍然一首歌都沒唱,心中頓時有些過意不去。李醫生拿著瓶啤酒與我踫了踫,爽朗地笑道。
「小兄弟,別這麼見外嘛,你們可以插歌的!」
「哦,真得?您先唱著,我們馬上就來!」
听到他這句話,張老二頓時來了精神,等李醫生再次抱著麥克風鬼吼之時,張老二悄悄滴湊到我的耳邊。
「嘿嘿,就等他這句話了!」
我側著耳朵傾听張老二的話,可是沒等听完,就大驚失色地站起身,隨後臉上的肌肉不住地,神情別說多掙扎了!
「操,不是吧,非要這樣不可嗎?!」
張老二望著震驚萬分的我,堅定地點了點頭。見此,我痛苦地閉上眼楮,足足思索了近五分鐘都毫無反應。眼見李醫生那首「大海」即將唱完,我猛地再次睜開眼楮,帶著即將奔赴前線的苦逼神情朝張老二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我答應,張老二一口喝干瓶中的啤酒,隨後與我站成一排緊緊盯著李醫生的背影,緩緩地月兌下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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