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快全亮了,我抱著直翻白眼的張老二坐在警車的後排,心中焦急無比。等回望了一眼仍然被濃霧彌漫的于台村後,我突然有一陣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如果就此離去,似乎再也回不到這個地方。
而這時我終于知道老煙鬼想要對我說些什麼了。原來老煙鬼被我放出去之後,便被後山的墳地吸引過去,因為它隱隱約約中听到那里有陰魂的聲。可等到了墳地之後,別說陰魂了,就連一絲陰氣都沒有發現。
在墳地上空盤旋了許久,老煙鬼終于再次有所發現。在漂浮到墳地中央之時,在周圍的空氣中再次出現那個模糊的聲。雖然聲只響了一遍,其後就在也沒有出現。可是老煙鬼卻將它所說的話听得清清楚楚。
那個聲極其淒慘,讓身為厲鬼的老煙鬼都毛骨悚然,仿佛發出聲音的冤魂正經受著痛苦的折磨。聲只說了兩個字,那就是-鬼都!
「鬼都,又是鬼都!」就是因為這兩個字,我與張老二才來到四川。也正是為了調查這兩個字,我們才被困在精神病醫院這麼久,張老二才會變成這般半死不活的樣子!
張老二全身被燙傷,讓我的情緒都十分煩躁。甚至不再想去管什麼狗屁鬼都豐都的,就連七相到底有什麼陰謀也不想再過問。雖然張老二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但可以看出,平時他是真心待我的。自從出生以來,他可以算是唯一一個與我肝膽相照的朋友。我也第一次是從他的身上體會到有朋友打鬧罵架的快樂。
「回,去,回去!」
此刻張老二已經清醒過來,看到自己躺在警車里,他頓時大急,用長滿水泡的老手緊緊抓著我的領子,雙目死死地瞪著我。
而我則擔憂地望著他,堅定地搖了搖頭。張老二看到要求被拒絕,揮手就給了我一個大嘴巴子。
「給老子回去!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耽誤很久,只要將李大春迷惑,于台村的一切都會清楚。快,快呀!」
張老二急得雙目通紅,手上的水泡都崩破了幾個,膿水不住地流下來。見此,我一咬牙,猛地朝開車的干警大喝。
「回頭!」
警察叔叔在我的控制下,直接將警車開到村子里。來到李大春家門口之後,我使勁按了按喇叭,絲毫不理會周圍村民們投來的不滿眼光。
喇叭響了好一會兒,李大春終于被驚動,小炮著從家中出來。沒等他有所反應。我直接從車中伸出一只手臂將其拽近車里,鬼術隨之發動。
「你叫什麼名字?」
見成功迷惑住李大春,張老二掙扎著坐起來,強忍著疼痛問道。
「李大春。」
李大春痴痴地回答到。隨後張老二讓他將從懂事起到現在的所有經過都說一遍。李大春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生平如數道來。
李大春,出生在1965年。二十歲父母雙亡,後經過自己的辛勤勞作才活了下來。在三十歲時結婚,娶了本村的一名女人為妻,至今沒有兒女,生平從過村。
沒過多久,我們就知道了李大春的一切情報,可是他的身世並沒有值得懷疑之處。如果不是先前听他說過山東方言,我們甚至都懷疑錯怪了他。
「關于于青山的滅門慘案,你知道多少?」
听到張老二問到關鍵之處,我也睜大了眼楮。可是李大春接下來的回答卻讓我們震驚無比。
「于青山?他們一家活得好好的呀!」
什麼!!
我與張老二被這個驚人的消息鎮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仔細地盯著李大春的眼楮,心中懷疑鬼術是不是已經失效,可是在看到他那痴呆的雙目之後,這個猜測便不攻自破。
既然鬼術沒有被破解,那李大春就絕對沒有說謊,而于青山一家……,可能真得還活著!
一想到已經慘死的人卻仍然活得好好的,我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可能,于青山就是因為殺害了全家,所以才被警察帶走,你怎麼說他們還沒死?」
張老二的臉陰沉無比,嚴厲地質問著李大春,仿佛都忘記了身上的痛楚。
而李大春還是搖了搖頭,並疑惑地問我們。「警察,什麼警察?村子里從沒有來過警察啊!」
又听到一個震撼的消息,我與張老二同時抽了一口冷氣。我急急地追問坐在駕駛室里的警察。
「喂,同志。你們局里究竟有沒有派人封鎖過于台村?」
「有,自從接到報案後,我局就派出了干警前來調查。後來證實了村里發生了不得了的大案,于是全局傾巢而出,並將三名嫌疑人帶回市局。此事甚至連省級領導都被驚動,省公安廳廳長親自下令封鎖消息,並派遣近百名干警將于台村嚴密封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近百名警察?可是……,我們來得時候,一名警察都沒有看到!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不禁手腳冰涼,額頭上都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張老二此時更坐不住了,他猛地推開了我,伸出雙手各自按在李大春的腦門與干警的後腦上。
「六道人間,吾乃為尊。靈魂法則之搜魂!」
隨著張老二兩手手心冒出白光,李大春與干警的身體頓時一顫,白光在它們的全身游走一周,最後又縮回張老二的手掌中。
「他們二人說得都沒錯。于台村確實發生過慘案,但又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張老二緩緩地收回雙手,沉聲對我說。而警察叔叔與李大春則眼楮一翻,昏倒過去。听到這個互相矛盾的結果,我一時六神無主。兩人都沒有說謊,到底誰說得才是真的?!
「由于靈魂被我搜尋過,他們二人需要沉睡三天。先下車!」
我們的怪異行為一開始就吸引了不少村民,在看到李大春暈倒在車旁後,村民們更是待不住了,紛紛圍了上來。
我剛把行動不便的張老二扶下車,圍觀的村民們頓時發出一連串的驚呼。
「哇,快看,那老頭滿臉都是紅包,好滲人。難道是鬼?有鬼啊!」
「真得有鬼啊,而且是這麼丑的老鬼。真是嚇死人嘍!」
被人群一起哄,張老二氣得不輕,渾身都哆嗦起來。我抬頭看了看天空,發覺于台村上空依舊被大霧所籠罩,連太陽光都照射不下來,整個村子都陰沉沉的。
雖然對這詭異奠氣也有所懷疑,但我心中卻暗暗高興。我揮手彈出十幾縷陰氣,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所有的村民迷惑。
我與張老二將所有的村民挨個問了一遍,所得的答案與李大春全部一致!我環視著周圍呆如木雞的村民們,憂慮地對張老二說。
「事情太黃了,慘案絕對是真的,而這些村民的話也不可能有假。這下該怎麼辦?」
張老二面色嚴峻地思索了許久,最後沉聲說道。「走,去于青山家里看看!」
從村民們口中得知于青山家的地址後,我一擺手,讓他們各自回到自己家中,隨後與張老二慢吞吞地朝村西頭走去。
由于警察叔叔已經陷入沉睡,我們也失去了代步的工具。短短二百米的路程,因為張老二行動不便,我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透過緊閉的大門門縫往里望去,我發現院子里靜悄悄的,似乎家中的人還沒有起床。我心中明明知道,只要于青山家中,一切都可能會有結果。可是我卻在門外猶豫起來。
之所以難以抉擇,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明知于青山已經慘死!如果敲門之後,里面再出來一個于青山,那場景實在是太嚇人了。可是如果屋里是他全家慘死的景象,那就說明全村的人都有古怪,這種局面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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