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有所耳聞,陳昕小聲問道︰「是不是傳言越來越多?」
「是的,大人,不僅是傳言越來越多,據宮中的眼線來報,昨曰兩位攝政王召集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而隨後那些宮中貴人們也開始收拾東西,所以屬下趕緊來通知大人。」陳遠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怎麼辦大人?」
局面不利,進行軍議無可厚非,可召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獨獨沒有漢人官員本身就不正常,加上宮中貴人們的舉動,一切已經昭然若揭。
陳昕嘆了一聲道︰「總歸不是一個族類!我父親死在了和同族的作戰中,我叔叔也是,我的兩位堂兄也是,我陳氏家族為了效忠這個大清死了多少族人!也該夠了!」
陳遠緊緊咬著牙同樣滿臉痛苦之色,因為他的父親和兄長也是死在了和大明的作戰中,這種犧牲換不來信任,他心中的信念已經崩塌了。
「通知那些嫡系,讓他們在建奴不注意的時候聯絡一下,一個一個來,只要不引人矚目就行,有初一就有十五,也到了改變的時候了,一會我親自去。」
建奴、改變、聯絡、初一和十五說明陳昕做出了決定,而這個決定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明白!」陳遠興奮起來,因為這即將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听說過周虎臣宣揚的諾言,而且從未听說過他違背過自己的許諾,回歸母國的時刻到了。
陳昕帶著陳遠慢悠悠的回到城頭,這時的明軍還在進行炮擊,同樣是不緊不慢。
一直很緊張的塔木看到陳昕回來他趕緊過來詢問,糊弄這些只知道殺人喝酒的韃子太簡單了,陳昕漫不經心的道︰「下雨的時候有些火藥受潮了,不算多,不影響什麼。」
塔木點點頭,隨後繼續去關注明軍的炮擊了。
盡管威力強勁,塔木不明白為什麼明軍的火炮總是稀稀落落,總是這樣有些無精打采,只是一炮一炮的對著城牆慢慢的進行轟擊。
這時候,陳昕帶著陳遠開始巡視各處的炮位。
城牆上的火炮很多,可惜只有紅衣大炮還有些嚇人的意思,其余的將軍炮和弗朗機之類的火炮只是擺設,這些火炮的射程太近,放在城頭也只是起到一個心安的作用罷了。
負責防御城牆的主要還是漢軍,一些建州士兵夾雜在期間,其余的蒙古人和朝鮮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漢軍的來源很雜,有八旗漢軍、投降的老漢軍、新附漢軍,另外還有數量眾多的丁壯。
「怎麼樣?」陳昕湊到一個炮位前。
「還是射程不夠,大人,增加火藥怕炸膛,只能嚇嚇人而已!倒是明軍的火炮射程很遠,這城牆我看火藥可以調整一下,也許能夠」一名漢軍軍官趕緊回答,而在回答的時候他看到陳昕在使眼色,所以趕忙扯遠了關于城牆的話題。
此時,明軍的炮聲再一次響起,城牆顫抖了一下,陳昕毫不所動,他湊的更近了
城頭的建州士兵和軍官其實就是監視者,但這些監視者對陳昕的巡視見怪不怪,這本就是他的工作。
沈陽城頭的紅衣大炮有三種,一種是漢人工匠在建州本地所鑄造,另一種就是來自于繳獲,屬于明庭購自夷人,也有少量屬于大明工匠所鑄造。這些火炮有很大區別,建州本地所鑄造更笨重一些,最重的火炮恐怕超過四千斤,可以說異常巨大,但威力還是不如明庭購自夷人的紅衣大炮,至于明廷鑄造的火炮就更不要提了,那就是大號的將軍炮而已。
這些看似威力十足的大型火炮看著威猛,但實際上射程超不過三里,所謂的糜爛十數里只是一種吹噓罷了。火炮的工藝技術要求太高,所用材質,工匠的技術,火藥的運用都限制了這些火炮的射程。時代制約了火炮的射程,但周虎臣超越了時代,他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大人,大人!西側的一段城牆有些危險了!」一名漢軍軍官跑向了正在觀看一門火炮情況的陳昕。
「讓那些熟練的炮手撤離吧。」陳昕波瀾不驚。
明軍的火炮與沈陽城頭的火炮顯然不是一個級別,那種帶開花彈的火炮威力太強了,雖然明軍不緊不慢,但陳昕知道這樣對準一個點不停轟擊,早晚有城牆要被轟塌,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其實城牆被轟塌是陳昕的機會,同時,那些手下老炮手他可不想這樣白白的犧牲掉。投誠就要做出誠意,帶著更多的人才是不二之選。
西側城牆的危機讓整個南城牆上的守軍陷入了一片混亂,亂糟糟的局面中,面色嚴峻的陳昕再次走向另一個炮位開始和手下的炮手進行交流
陽光變的不在刺眼,明軍的火炮依舊不緊不慢在轟鳴,那段被攻擊的城牆變得岌岌可危,而這段城牆也沒有了防守的清軍,誰都知道城牆坍塌的後果,這等于白白等死,就是那些建州的督戰者都不敢做出強迫的行為,因為他們同樣害怕這些漢軍直接造反。
夕陽西下,一聲巨響帶來一次巨大的顫動,沈陽城的一段城牆終于坍塌了,不久後,沈陽東側和西側兩面的城牆遭受了同樣的待遇,沈陽城的城牆正好三面各一段。
炮擊繼續,明軍的炮手很有目的姓,也很準,坍塌的城牆被向兩側不斷擴展,不久,沈陽城內的很多建築物暴露了出來。
夕陽映紅了天邊的晚霞,雲像火,雲霞映著落曰,天邊酡紅如醉,此景是那樣的絢爛多彩,而晚風徐徐地拂送著難得的清涼之意。
沈陽城頭的守軍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奪目的美景,因為明軍轟塌了沈陽城的城牆,這應該是在城牆缺口血拼的前奏,他們要趕緊準備。
可是不久後,沈陽的守軍陷入一片茫然,明軍的炮擊停止後並沒有選擇進攻,而是果斷撤離休息去了。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明軍是不想夜戰?
沈陽城外。
夕陽映紅了臉龐,周虎臣舉起馬鞭指向沈陽城︰「這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這就是那種不戰而屈人之兵吧!」鄭森笑了,他英俊的臉龐在夕陽下稜角分明,透著一種別樣的俊美。
「其實還是戰了,因為我們開炮了,如果不開炮就更加完美了!」周虎臣露出笑容,這個笑容是那樣自信。
「想的美!建奴可不是你想讓他怎麼樣就怎樣」鄭森忍不住反駁了起來。
一切盡在掌握,周虎臣其實是在施壓,在給沈陽制造混亂,他要用這種威壓讓清軍徹底失去那種作戰的精神,讓那些漢人明白,建奴完了,我在等著你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