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虎臣預料的一樣,李自成的大軍終于反應過來。
龐大的軍隊不走了,天色不早,李自成開始建起防御工事。在嘗試了一次攻擊後,不願意死戰,周虎臣的戰果自然寥寥,他干脆放棄了。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五,李自成留下一些步卒和劉宗敏的騎兵進行阻擊,龐大的軍隊再次起程。而周虎臣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指揮能力,他的騎兵利用各種戰術與劉宗敏幾乎進行了一上午的纏斗。
臨近午時,僅僅進行了一次短暫調整的雙方似乎都已精疲力竭。
「來吧!用我們的意志力去摧毀敵人!」周虎臣決定了,他不能退卻,士兵需要這樣的磨練,只要徹底擊敗這些大順軍騎兵,這支騎兵隊伍將徹底成長起來,也將無可匹敵。
一次硬踫硬的強力撞擊就要開始了。
這次,周虎臣準備放手一搏,他這次采用的是方陣。方陣的沖擊力不用質疑,但是,在騎兵的對戰中,這屬于一種異常慘烈的搏殺方式,因為所有人要面對面,只要有勇氣,雙方必定傷亡慘重。
周虎臣信心十足,因為無論是士兵的體力還是馬力,還有勇敢姓,他的騎兵都是大順軍絕對不可比擬的,他有目的是一舉擊潰著些大順軍騎兵。
大地再一次開始顫抖,看著排列成方陣的敵軍,看著敵軍整齊的隊伍在慢慢加速,劉宗敏知道,自己就要敗了,而且會敗的很慘,會體無完膚。
劉宗敏這位所謂勇將沒有周虎臣想象中和歷史記載中那樣的血勇,就在他的騎兵啟動後不久,劉宗敏做出了一個對他來說最正確的決定——逃跑。
戰與不戰結果都差不多,因為劉宗敏的騎兵已經沒有了力氣,這其實就是一上午基本沒有休息的一種戰術,也是周虎臣需要的那個結果。
追擊背身的敵人要比正面對戰幸福的多,因為這可以極大減少自己的傷亡。
前面的敵人在瘋狂逃跑,周虎臣的騎兵在追趕,當然,周虎臣是不會讓自己的士兵拼盡全力,事已至此,大勢已經無法掌控,再增加自己的損失並不值得。
劉宗敏自然也有自己跑的理由,失敗有失敗的理由,因為身後步卒已經走了一上午,就是明軍騎兵去追擊,追上了也會消耗很大體力,攻擊力度會很有限。何況,自己一方的步卒已經做好了防御,這就是劉宗敏逃跑的理由。
周虎臣在控制,控制著自己騎兵的速度,現在的馬力的確不適合進行強力的攻擊。敵軍的馬力更差,前面不斷有掉隊的大順軍騎兵被追上,有的馬匹在奔跑中甚至一頭栽倒在地。
當然不用客氣,一伸刀就會解決。
當周虎臣的騎兵隊伍看到敵軍的步兵阻擊部隊,周虎臣已經沒有力氣和心情攻擊了。敵人已經做好了防御,不但有大量盾牌和長槍手,周虎臣也不得不佩服大順軍的確是人多,他們竟然沿著左側的一條河流築起了一條長長的防線,一道蔓延幾里的壕溝,這效率讓周虎臣無可奈何。
當劉宗敏順著留出的道路逃過這條不知名的河流,壕溝與河成了障礙。河上的橋已經被破壞,周虎臣當然不會去飛躍什麼壕溝。
周虎臣帶隊開始向東行進了十幾里後,一個鎮子出現了,大順軍走的很慌張,顯然沒有進入這個鎮子,鎮子中雖然已經沒人,但也沒有受到破壞。騎兵們開始下馬,一頓遲來的午飯開始了。
食用糧食的戰馬和食用草料的戰馬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時辰後,馬力基本恢復,士兵們更是毫無問題。
「這次是通州,讓我們繼續去縱橫馳騁,去殺人!」
這種命令是一種無奈,周虎臣已經確定,李自成的大順軍即將包圍京師,通州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之一,他要在通州大開殺戒,李自成雖然人多勢眾,但也將對他的機動力無可奈何。
周虎臣知道,實際上,現在崇禎皇帝仍舊有逃跑的機會,仍舊有機會去江南東山再起,可惜,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崇禎皇帝不會把握這樣的機會。
通州在京師的正東方向,距離周虎臣等人所處的位置七十里。
太陽就要西垂,一直在勻速前進的騎兵已經行進了近六十里,周虎臣一聲令下,隊伍開始休整,斥候飛馳而回。
燕京城已經被圍,通州附近一片混亂,大順軍士兵正在清理附近的村鎮。
士兵們開始上馬,這些士兵沉默,無畏,對命令執行的非常徹底,他們所經歷的,是他們寶貴的財富,這些士兵在成長,經過血火的淬煉,這支騎兵隊伍不但增加的是經驗和勇氣,最重要的是,周虎臣給予他們的是信心,戰勝一切敵人的信心。
這就是統帥的力量,周虎臣做到了,他比父親周遇吉做的還要好。
通州是京杭大運河的北起點,這是京師最重要的商業集聚區,有漕運碼頭,也有大量的商賈在這里經商,當然也有大量的物資,人口異常密集。
現在,這個商業繁盛之地已經成為了大順軍的補給站,當然,誰也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白白送給別人,可現在,誰也沒有辦法,面對蜂擁的人潮,一切反抗都是無效的,除了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通州的商賈、百姓,只能閉門不出。
閉門其實也是無效的,大順軍開始階段還算有節制,只對一些物資倉庫和大戶下手,可隨著涌來的人越來越多,殺戮、搶劫、侵犯婦女已經無人去管,大順軍士兵已經失控了。
「絲毫無犯」有時候是一句空話,是執掌歷史記載的那支筆說了算。當然,歷史上有這樣的軍隊,而且很是有幾支隊伍做的很徹底,但是這不包括李自成的軍隊。
隆隆的馬蹄聲在通州大地響起,許多大順軍士兵看到了這支正在疾馳的騎兵隊伍,在他們的意識中,這應該是自己的騎兵隊伍,因為,附近沒有任何官軍曾經抵抗過。
周字大旗在風中嘩嘩作響,當為首的周虎臣揮刀砍掉第一個大順軍士兵的頭顱,當這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大順軍士兵滿腔熱血噴射而出,大順軍士兵終于明白,敵人來了。
這身衣服很多人不認識,但也有很多人見過,當那些見過的人再次見到這身令人恐怖的衣服,他們只剩下了瑟瑟發抖。
戰刀的刀光是死亡之光,馬蹄聲是催命的音符,一柄柄戰刀毫不留情的劃過,疾馳的戰馬掠過,身後留下的是鮮血與尸體,是無限的恐懼
沒有任何抵抗的殺戮太簡單了,這些騎兵已經完全適應,沒有憐憫,只有面甲後面那冷冷的眼神,這些士兵已經把殺人當做一種工作,尤其是對這些畜生一樣的賊兵,殺戮他們只會給他們帶來興奮,讓他們產生殺賊的快感。
斜陽在慢慢變紅,通州大地變成一片血色,這里有鮮血,也有夕陽留下的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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