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管家用了家里的備用鑰匙,打開了冉學的房間門,肖簫拉著夏熙漾的手走了進來。
整個兒房間充斥著酒精味,地上躺著十幾個酒瓶子。冉學到底喝了多少酒?肖簫讓夏熙漾站著不要動,自己則到衛生間去找冉學,可是冉學竟然不在衛生間,那他去了哪里?
「都怪你!我姐姐要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她就不會滾下台階,就不會死了!」夏熙漾看到冉學,忽然來了精神,空洞的眼神也有了焦點,沖上去便開始捶打著冉學。
冉學本來是因為喝多了酒,從床上滾了下來,躺在了地上。所以,肖簫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他。等他迷迷糊糊中听到聲音,爬了起來的時候,迎接他的便是夏熙漾的粉拳。
肖簫听到爭吵聲急忙出來,冉學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喝得醉醺醺的,半眯著眼楮,任由夏熙漾打著。
「熙漾,熙漾,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下。」肖簫拉住了夏熙漾,將她從冉學身邊拉開。
「冉學,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夏熙漾歇斯底里地吼著,嗓子都快啞了。
嚴管家在樓下就听到樓上的動靜,擔心地跑上來,看到房間的混亂,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兩人。
他們一個失去了父親,一個失去了姐姐,都是沒了親情的人,兩個受傷的人為什麼要互相折磨呢?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冉學忽然身子向後一倒,眼楮一閉,便失去了意識。
「冉學,冉學,你怎麼了?嚴管家,快加救護車來。」肖簫急忙上前,扶起了冉學,他毫無意識地向後倒去,腦袋磕破了一點,有一絲絲鮮血流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昏過去的冉學身上,夏熙漾一個人茫然地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旁邊,本是夏熙渝住的房間。
「姐姐,你回來啦。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他們都在騙我,說你死了,他們太過分了!」夏熙漾笑著伸手去拉她所看到的夏熙渝,跟著她一起坐了下來。
夏熙渝笑著望著她,伸手模了模她的腦袋,溫和地說道︰「熙漾,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了?你說過會好好的活下去的,替我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的。」
一听到這話,夏熙漾就慌了,緊緊地拽著夏熙渝的手,搖著頭說道︰「我後悔了,我不要一個人活著,沒有你和爸爸媽媽的世界,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熙漾,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不听姐姐的話了嗎?你快住手啊!你快住手啊!」夏熙渝忽然變了臉色,驚恐地看著夏熙漾,想要上前制止,手伸過去之後就穿過了夏熙漾的身體。
這個時候,夏熙漾已經產生了幻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在對自己笑。房間里所有尖銳的東西都已經被嚴管家清理了出去,夏熙漾找不到合適的東西,只好將手腕放到桌子邊緣,慢慢地,慢慢地磨著。
很快,我就可以見到姐姐,還有爸爸媽媽了。夏熙漾已經听不見夏熙渝的話,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很快就可以一家人團聚了。
手腕上傳來麻麻的辣辣的感覺,細女敕的皮肉很快便被磨破了,鮮紅的血液順著桌子的邊角流了下來。
夏熙漾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痛,只是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嚴管家和肖簫讓下人將冉學抬到救護車上,肖簫迫不及待地上了車,忽然響了起來,夏熙漾呢?
回頭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冉學,肖簫一下子糾結了,想起來冉學答應過夏熙渝要照顧好夏熙漾的。此時此刻,冉學不能顧及夏熙漾,她作為冉學的好朋友,怎麼可以忽略了夏熙漾呢?
想著,肖簫下了車,讓嚴管家陪同醫護人員去醫院,「嚴管家,有什麼情況請您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去樓上看看熙漾,剛剛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嚴管家點了點頭,上了救護車,和醫護人員一起趕往醫院。
肖簫看著救護車消失在路的盡頭,這才意猶未盡地轉身回到屋子里,很快便上了樓。冉學的房間找了一遍,沒有夏熙漾,回到夏熙漾的房間看了看,也沒有,她去了哪里?
忽然,肖簫想起了什麼,推開了夏熙渝的房間門,果然,夏熙漾就在里面。
呼——肖簫松了一口氣,看到夏熙漾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大門。
「熙漾,你餓了沒有,和我下樓吃點東西吧。」
長嘆了一口氣,夏熙漾還是老樣子,你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人,完全沉寂在姐姐的死亡當中。
走上前,輕輕地搭在了夏熙漾的肩頭,肖簫又重復了一次剛剛的話。但是,話才到嘴邊,她就看到了夏熙漾臉上怪異恐怖的笑容,還有她的左手腕已經被桌角磨得血肉模糊,地上都積起了一小灘鮮血。
「熙漾,你干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姐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難道非要讓你姐姐死了都不安心嘛?」肖簫急忙抓住了夏熙漾的手,緊緊地握著好讓血液不會在留下來。
像是被肖簫的話驚醒了,夏熙漾感覺到了手腕上傳來的劇痛,眉頭皺了皺。
「你胡說,你胡說,我姐姐沒有死,她在等我,你看她在向我招手,她要帶我一起去見爸爸媽媽……」夏熙漾笑著說道,蒼白的臉上仰望著前方,仿佛看到了夏熙渝在向她招手。
肖簫將夏熙漾也送進了醫院,和冉學的病房只有一牆之隔。
冉學做了洗胃手術,狀況已經好多了,頭上的是皮外傷,沒有大礙,只是心中的傷,該用什麼醫治呢?
嚴管家每天都準備了營養餐送過來,一份是給冉學,一份是給夏熙漾的。冉學一直呆坐在床上,對什麼都不聞不問。夏熙漾也是如此,有時候還會尋找機會再次自殺,所幸肖簫讓人將病房內所有能夠對身體照成威脅的東西都搬了出來,就連用餐的筷子刀叉也都換成了嬰兒專用的勺子。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肖簫每天都兩個病房兩頭跑,勸一勸冉學,在勸一勸夏熙漾,到頭來,她發現這樣根本沒有用!
她必須要兵行險招,能不能讓冉學振作起來,就看接下來這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