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馨立在原地,看著竹小溪漸漸遠去的孤獨背影,幽幽一嘆,轉身上了紅色法拉利,將車子開進了大門大開的山莊里。
「馨小姐,回來了。」蓉姐朝進屋的楊小馨微微一笑,接過她手中的大衣。
「外婆呢?」楊小馨喝了一口佣人遞過來的熱茶,問道。
「老夫人在雪堂小睡。」蓉姐回答。
楊小馨點頭,轉身出了大屋,繞過古典淡雅的木連廊,一路來到了清幽恬靜的竹雪堂。見著陽子蘭閉著眼半倚在軟榻上,便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陽子蘭听到腳步聲,睜開了眼楮,轉頭見是外孫女,又眯上了眼楮。
「外婆,馨兒回來了。」楊小馨走近軟榻,望著榻上飽經風霜的一張臉,輕聲說道。
「嗯。」陽子蘭淡淡地應了一聲,微微睜眼,「到風城出差,可順利?」
「嗯,一切順利,沈氏藥房答應與我們合作,診所藥材缺口很快會補滿,您不用擔心。「楊小馨打量著陽子蘭的神情,頓了頓,「外婆,我剛才在莊門前,見到了小溪。」
「這個不孝女,還沒滾嗎?」。陽子蘭的臉色,瞬間,冷若冰霜。
楊小馨微微皺眉,「她現在,走了。」
陽子蘭冷哼了一聲,「她還想回來,當初走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我們竹家,有她沒她,都一樣。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也無人可以永遠得寵。」
楊小馨目光復雜地望著眼前神色冷硬的老人,緩緩地說︰「外婆,她發燒了。」
陽子蘭眼角皺紋微深,握緊茶杯,黯啞著聲音說︰「我說過,讓她死在外面。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任何事。」
「外婆,您真的忍心她這樣嗎?」。楊小馨眼角濕潤,半蹲在軟榻旁,握住陽子蘭布滿小皺紋的手,真誠地望著她,「外婆,小溪是您一手帶大,除了您,她沒有其他可親近依賴的親人,她從小到大,雖然總是任性不听教,但她心里卻是最敬愛您的啊,這麼多年來,她在您身邊,比您任何一個子孫帶給您快樂都多……馨兒求您,讓小溪回家,好不好?」
陽子蘭看著半跪在軟榻下的外孫女,抽回自己的手,轉了過身,面對著雪竹屏風,「我養她二十年,卻不及竺可卿那個賤女人一面,她既選擇了那個女人,就代表她從此與竹家背道而行,不會再有回旋的余地。馨兒,你什麼,都不用替她說了。出去吧。」
「外婆……」
「出去。」
陽子蘭冷聲輕喝,打斷了楊小馨的懇求聲。楊小馨緩緩地站起身,心情難受復雜地看了老人家的後背一眼,無奈地轉身,走出了竹雪堂……
——*——*——*——萬里無雲的高空中,飛往風城的海藍色客機,如一只身形優美的大鳥,姿勢流暢帥氣地,在湛藍碧空里劃出一道長長細細的白色雲痕。
「先生,您的白開水。」商務艙,美麗的空姐含著專業的服務笑容,遞給司徒逸一杯冒著絲絲熱氣的白開水。
「謝謝。」司徒逸接過水杯,朝空姐溫柔地笑了笑。空姐臉蛋微紅,朝這位帥氣迷人的客人點頭示意後,才捂著砰砰跳的心髒,優雅地離開了商務艙。
司徒逸輕輕抿了抿白開水,試了試溫度,隨即將它放回了桌子上,從衣袋里掏出幾包藥,各自挑了幾粒,放在右手心里。
他轉頭,看看身旁靠窗昏睡的竹小溪,輕輕地搖了搖她的右肩,喚道︰「小妞,該吃藥了。」
竹小溪緩緩睜開眼,瞥了瞥他手中五顏六色的藥粒,低眸閉眼,繼續睡。
「你不配合,那我就強灌嘍。」司徒逸捧起水杯,笑嘻嘻地威脅她。
竹小溪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打起精神,瞪了他兩眼,將他手中的藥粒倒進自己手中,端起水杯,閉眼皺眉,一口氣,將全部藥粒吞下了喉嚨里,再一口氣,將滿滿一杯水全部喝完。
「別再吵我。」她將空杯子,悶悶地往桌子上一放,窩回座椅里,將外套往腦袋上一蓋,閉眼,繼續昏睡。
司徒逸笑了,側著臉龐,模著胡茬,慵懶地看著旁邊捂頭生悶氣的人兒。許久,听到她輕勻的呼吸聲,他輕輕地拉下外套,看著那張睡著了的恬靜柔美小臉,忍不住,再次笑了。
這妞兒,和Qing,真有很大不同。Qing即便在熟睡狀態,也會保持無懈可擊的防範和警惕,但她這個女兒,卻是睡前冷硬倔強一套套,睡著了,卻又完全像只乖巧的小貓咪,完全卸掉了對外界的防備。唉,終究是個未經風Lang毫無心機的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