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醉意微醺的沈奕回到主宅,上了二樓,推開臥室的門,踏腳進去,正要喊「溪兒」,卻一眼瞥見床頭櫃上兩個白光閃閃的物體。他兩個大步上前,看清這兩物體時,他驚愕不已,這是竹小溪的結婚戒指和吊墜!
他打開儲物櫃一看,心里立時咯 了一下,她的東西都不見了!打她手機,也沒人接听,叫來幾個佣人一問,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派人到花園里找了一圈,都不見她的蹤影。
他著急擔心得眉頭擰了起來,一張俊臉冷沉得讓一眾佣**氣也不敢出一口。她在風城除他之外,沒幾個認識的人,大黑夜的,她能跑去哪兒?!
沈奕著急無措中,見溫洛洛走進來,一把拉住她,直接問︰「看到小溪沒?」
溫洛洛眼楮瞪大,吃驚不已︰「你不知道她在哪兒?她還得打針吃藥呢!」
瞥見他手心里攥緊的吊墜,她眉毛一挑,盯著他憂冷的眼楮說︰「我听人說,她去過一次宴會廳,可能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心情不樂,出去散散步吧?」
沈奕看了她兩眼,即刻讓人取了車鑰匙和外套,疾步往外走去。
他剛走到大門口,就被一身盛裝的林依依攔住了,她上前挽住他的手,關切地問︰「奕,夜深了,你要去哪兒呀?」
沈奕冷冷瞥了她一眼,厭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宴會上,裝模作樣和她扮情侶,已經讓他惡心夠了!
他沒走兩步,正好撞上了沈澤和溫羽蘭,他的父母,剛剛送走最後一個客人。見他行色匆匆,忙攔住了他的腳步,溫羽蘭拉住他,「奕兒,夜太深,你又喝了酒,有什麼事,明天再做吧。」
沈澤見妻子的話對兒子毫無效果,上前一步說︰「奕兒,今晚,依依留在這兒,你倆剛剛訂婚,陪陪她。」
沈奕眉頭深深一皺,目光復雜地看向沈澤。為了恢復往日的尊貴權勢,他的父親,使了個權宜之計,逼他與林依依假裝訂婚,以得到林家權貴的支持。他答應了。所以,才暫時隱瞞了和竹小溪已經登記結婚的事,才把她一人委屈地憋在房間里,才有了宴會上的那一幕。
這種復位手段,很小人,很虛偽,很讓他不恥。但他作為一個兒子,抵不住父親的請求,做了一回虛偽可恥的小人。
父子默然對視幾分鐘,之後,沈奕眸光微微一黯,沉著聲音說︰「爸,我和小溪已經結婚,和林家的這場戲,到此結束。」
沈澤臉色一沉,冷厲地看著兒子︰「結婚了就給我離掉,那丫頭,對我沈家,現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沈奕黑眸里閃過絲絲怒火,失望地盯著他的父親,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三年前,他追竹小溪受挫時,是他在鼓勵他,讓他堅持自己所愛義無反顧地追下去。現在,他卻這樣殘忍勢利,讓他拋棄她!他一向所尊敬的父親,骨子里竟然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奕兒,听你爸的話,別為了一個小丫頭——」
「夠了!」沈奕冷冷地打斷了溫羽蘭的幫襯,他愛的,他要的,誰也無法動搖!
他轉身,盯著神色不安的林依依,冰冷無情地說︰「今晚,我和你的訂婚,純屬做戲,沒有半分真情實意。以後,請你林大小姐,收起你的一廂情願,別再費力不討好地在我身上做文章!」
說完,他轉身,看了一眼惱怒不已的沈澤,攥緊手中的吊墜和戒指,大步利落地邁下台階,直奔了出去。
「逆子!」沈澤立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他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二十幾年,從未違逆過他的意願,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小女人,與他冷面相向!
「阿澤,別氣壞了身子。」溫羽蘭輕輕地拍了拍沈澤的後背,抬頭看了眼一旁的溫洛洛,轉頭對他說︰「你放心,過不了三天,奕兒會自己回來,到時,你想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做。」
沈澤看了眼嘴角得意的妻子,又看了眼溫洛洛,微微一想,怒火漸漸熄滅,清峻滄桑的臉上,浮出了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
林依依從傷心中回神,看見沈澤和溫羽蘭兩人,臉含笑意地進了屋子,不明所以地問身旁的溫洛洛︰「伯父,心情怎麼突然變好了?」
溫洛洛瞥了眼屋子那兩人的背影,慵懶地聳了聳肩,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呵,男人的心理世界,誰知道呢?」
她轉頭,從頭到腳地打量了林依依一下,眼中露出不屑之意,挑了挑眉,沒說什麼話,撇下她一人進了豪華大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