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醫生當下撇了撇嘴,一副高深的強調,說道︰「我的診斷結果是李老得了肺炎,肺炎診斷首先必須把肺炎與上呼吸道感染和下呼吸道感染區別開來……」
蕭晨點了點頭,這幾個的確是肺炎的典型癥狀。
頓了一頓,彭醫生自信地道︰「但是,李老痰中沒有結核菌,所以不是肺結核。血白細胞正常,所以不是肺癌。無膿臭痰,所以不是肺膿腫。通過ct肺動脈造影診斷,亦可以判斷出不是肺血栓栓塞。故而,李老肯定是肺炎。」
彭醫生自認為自己這個診斷過程有理有據,排除得干脆,診斷得到位,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所以不會有任何閃失。故而,他這番話也說得是鏗鏘有力,十分自信。
听到彭醫生的介紹,蕭晨只有一種想笑的感覺,不知這個人哪來的這麼強烈的自信?是西醫那些現代化的電子儀器?
無疑,彭醫生的診斷一定是錯誤的,即使沒有錯誤,也必有所遺漏。
不過,蕭晨有充分的耐心,診斷病情這種事情,獲得的關于病人的信息越多對越有助于正確地診斷。他點了點頭,微笑著問道︰「那彭醫生用的是怎麼樣的治療方法呢?」
彭醫生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前,望著窗外大大的芭蕉樹葉,慷慨激昂地道︰「抗感染治療是肺炎治療的最主要環節。細菌性肺炎的治療包括經驗性治療和針對病原體治療……」
彭醫生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把蕭晨繞的直暈。
瞥了蕭晨一眼,他笑道︰「因為李老年紀比較大,而是是重癥肺炎,所以我應選擇廣譜的強力抗菌藥物,並應足量、聯合用藥。用β內 胺類聯合大環內醋類或氟 諾酮類……」
「好了,彭醫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治療的效果怎麼樣?」
蕭晨打斷他的話,問道。
他一听這稀奇古怪的名字就覺得頭都大了,一點美感都沒有。
你听听我們中藥的名字,連翹,就像一個調皮的少女。白芷就像一個素雅的美人。半夏,充滿了惆悵的詩意。芍藥,本來就是很好看的花。紫蘇,給人一種華麗的感覺。哪像你們大環內醋類,跟外星物種似的。
彭醫生正說得得意,忽然被蕭晨打斷,好像嫖的時候嘿咻到一半忽然被警察來敲門似的,分外地不痛快,一張臉憋得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整個屋子里,一片尷尬的靜默,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下午四點並不燦爛的陽光照在彭醫生那一張灰敗的臉上。
片刻後,他臉上那一片頹敗之色,轉換成了一片羞紅,繼而,那羞紅褪去,變成了他眼中兩朵憤怒的小火苗,他冷冷地看著蕭晨,道︰「我講了這麼多,估計蕭神醫也能判斷出來李老到底得了什麼病了。彭某現在洗耳恭听蕭神醫的高見。」
他說話的時候,把「神醫」那兩個字都說得重重的,分明是一點都不相信蕭晨的醫術。這年紀,學中醫的還在給師父洗藥碾子呢,怎麼可能出山?
蕭晨不問就知道療效,心里也一直在盤算剛才獲得的信息。
正準備對李老進行檢查,李破軍卻深深地看了一眼彭醫生,道︰「他治療我爺爺已經有三年了,爺爺的病沒有一點好轉,還有加重的趨勢。所以,我們才出來,走遍華夏各地,尋找真正的名醫,希望能治愈爺爺的肺炎。」
眾人都听出了這句話里面的味道可不太對。他說「尋找真正的名醫」那不正是暗示彭醫生並不是真正的名醫嗎?
果然,蕭晨再看彭醫生那一張臉簡直憋成了豬肝色。他能嗆聲蕭晨,但是,面對李家唯一的繼承人李破軍卻是不敢發作,只好忍氣吞聲。
李老呵呵笑著,擺了擺手,佯慍地瞪了一眼孫子,道︰「破軍,不能怪小彭,他比任何人都想治好的病。但是,醫學事情,說不清楚的,在優秀的醫生,也會有誤診的時候,也有失誤的時候。」
李破軍嘟著嘴不說話,卻撇了撇嘴,他這些天也是看出來彭醫生心思不正了,心胸過于狹隘,而不是一切為了病人著想,所以,他才刺了一下彭醫生。
李破軍充滿信賴地看著蕭晨問道︰「蕭神醫,您看我爺爺的病,還有得治嗎?這些天,我們跑遍了大半個華夏,所有醫生都是一籌莫展,要麼就是和彭醫生的診斷結果治療方案一樣,可是,按照這樣下去,爺爺的病情一天天惡化,有轉變成癌癥的征兆……」
說道最後,這個原本堅強的少年,卻眼圈泛紅,眼看淚水都要滴出來了。
見他為了爺爺的病情這麼憂愁,本來囂張的彭醫生也心有戚戚焉垂頭喪氣了,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見解,不會錯的。
李老撫模了一下孫子的脊背,笑道︰「孩子,不要發愁。醫生能治病,但是不能治命。也許我的命數就該如此。那些老戰友早在另外一個世界等我多時了。每天晚上啊,我就听見他們在叫,老李,趕緊過來吧,兄弟們都在這個世界等著你來玩呢!我的戰友們,在那邊等我幾十年了,我啊,也該去了!」
「爺爺,不準你這麼說!從小你就教過我,不能信命!命運要靠自己的掌控!您忘記了嗎?您千萬不能放棄啊!」
李破軍蹲在李老跟前,滿臉淚水地看著爺爺,喊道。
李老點了點頭,道︰「好好,我堅強。咱們都堅強。讓你的那幫爺爺在那邊在等幾年好吧?」
眾人都為之動容,李哲瀚也是一臉凝重,他之前和李老有過交集,知道他在華夏的份量,同時,看蕭晨的眼神也就更加灼熱,心說,蕭晨啊,今天全靠你了!
正在這時候,李破軍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軍委專線」四個字,臉色就一凜,走出門外。蕭晨听力驚人,雖有一牆之隔,但還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李破軍欣喜地說道︰「曹爺爺,是您嗎?」
與此同時,燕京軍區一間寬大卻樸實的辦公室內,立著一位滿面肅然的老者,他威嚴地道︰「破軍,我是老曹。听說你陪著爺爺去東江省看病了是嗎?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你的爺爺治療好!我給東江軍區的林司令員打過了電話,讓他把東江省所有呼吸系統的專家集中在一處,給李老會診。」
李破軍感激地道︰「謝謝您,曹爺爺!」
李破軍的眼圈再次紅了。他很慶幸,爺爺有這麼一批老戰友,他們之間那種血與火淬煉出的友誼,就如同一杯老酒,並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世事的變遷而變得稀薄,反而變得更加深厚與濃郁。
掛斷了電話,他走回診室,貼近李老的耳邊,小聲道︰「是軍委曹爺爺的電話。他說讓東江省林司令員組織整個東江的呼吸系統專家來會診。」
李老不懂聲色地點了點頭。
蕭晨听得清清楚楚,能讓軍委成員為他的病情操持,讓一個軍區的司令員為他組織醫生會診,這個李老的能量,可不簡單啊。
蕭晨知道,這次他來湯家絕對不是只是當管家那麼簡單,師父在後面還有很多布局。這些年,組織在海外發展很迅猛,但是在華夏卻一直處于蟄伏狀態,自己要打開局面,結識這些位于權利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尤其顯得迫切。
想到這里,蕭晨決定,今天一定要把李老的病給看準了!
李老咳嗽了一陣,李破軍在後面不停地捋著他的背,李老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直起腰,臉上帶著一點病態的嫣紅,看著蕭晨笑道︰「蕭神醫,你看我這病……」
蕭晨微笑著道︰「李老,您可以躺在床上,我檢查一下嗎?」
李老點了點頭,在李破軍和彭醫生的攙扶下,躺倒診室的屏風後面的床上。蕭晨打開自來水籠頭,淨了淨手,走到屏風後面,把李老的衣服撩開。
只見李老在軍裝下面,還穿著一層厚厚的球衣很襯衣,瘦骨嶙峋,蕭晨瞬間就明白了,老爺子為了顯得自己還很健康,不願別人看到他的身體日漸消瘦,所以在下面加了衣服。這大熱的天,穿這麼厚,可想而知多難受了。這是一個要強不服輸的老爺子。
蕭晨在他的胸前按了幾下,道︰「李老,這里疼嗎?」
「疼!」
蕭晨檢查了前面,又檢查了李老的後背,在他肺部附近脊柱的位置按了一下,問道︰「李老,這里疼嗎?」
「疼!」
「是怎麼個疼法?是里面疼,還是外面疼?」蕭晨又輕輕按了一下。
「外面疼,好像……好像不是在肺部,而是在後背。」李老仔細辨別了一下,答道。
蕭晨眉頭不禁一皺,心說,後背疼,看來,他的後背出現了什麼問題。心中已經有幾分懷疑。
把老爺子扶起來,又給老爺子號脈,只覺得脈搏來去快速,脈率在每分鐘100多次,脈律規整,這是數脈的典型癥狀。
數脈,主熱證。邪熱亢盛,血行加速,脈數而有力,為實熱證。久病陰虛,虛熱內生,血行加速,脈數而無力,為虛熱證。除正常人因體力活動、飲酒吸煙與情緒激動時可見數脈外,病理現象主要是內出血、發熱所致的心動過速。
蕭晨心中已經有了定數。走出屏風對一臉關切之色的李破軍道︰「破軍,去扶起來你爺爺。」又對彭醫生道︰「彭醫生,你有x光胸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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