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華強忍著怒火,吼了一聲︰「告辭。」董新真什麼都沒說,就跟著章金華憤怒的離開了,而柳江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的離開,面露沉思之色,嘆了一口氣,再次走進臥室,看著沉睡中的柳凡塵,一幕幕的回憶涌上心頭,一滴晶瑩的淚水砸在地板上,崢崢作響,「這麼多年了,還是逃不了。小浪,我可能完成不了你的囑托了。」深吸一口氣,退出來房間。
這一夜柳凡塵睡得很香,他做了很多很多夢,夢里出現了他的爸爸媽媽,他想著去看看那從未謀面的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夢里的爸爸媽媽很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是每次當他想要靠近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會消失在眼前,過了一會兒又出現了,但是依舊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在夢中爸爸媽媽跟他說了很多的話,但是柳凡塵一句都听不到,爸爸媽媽的臉色變得很焦急,很焦急,柳凡塵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急什麼,心中反而充滿了怨氣,柳江指著面前的爸爸媽媽破口大罵,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讓我一輩子都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你們在哪兒,為什麼讓我做一輩子的孤兒,我好恨,我恨你們。
「啊。」柳凡塵大叫一聲,醒了過來,此刻已經滿臉淚水。天已經大亮了,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柳凡塵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道︰「我還沒死,我是怎麼回來的,不知道老墨和東條怎麼樣了。」
柳凡塵試著爬起床來,但是身上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吃了一驚,看了看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身體,柳凡塵有些慌了︰「到底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听到客廳里有人走動的聲音。柳凡塵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異常艱難地將步子挪到了房門,打開房門一看。伯父柳江正面色有些陰寒地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面前擺好了今天的早餐,早餐異常地豐富,看起來倒像是一頓大宴席一樣。
看到柳凡塵自己爬了起來,柳江站起身來,走了過去。面對著柳江冰冷的面孔,柳凡塵低頭說了一聲︰「大伯,對不起,我又給你惹禍了。」對于這從小把自己養大的大伯,柳凡塵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他有時候很尊敬這位外冷內熱的大伯,大伯對他真的是跟親兒子一樣,從來不會讓他吃虧,而且大伯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有時候他有些恨自己的大伯,從來不會告訴他有關他父母的任何的情況,讓他有時候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給拐賣了一樣。有時候他有些異常地虧欠大伯,為了照顧他,為了能他一人獨自享受父愛,大伯居然十幾年來一直都過著孤單的生活,他完全拋棄了愛情,拋棄了一個愛戀了十幾年的女人,僅僅是為了把自己的愛全部奉獻給柳凡塵。
「起來了,就一起吃飯吧,我們爺倆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過了。」語氣中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說罷,柳江攙扶著柳凡塵去洗手間洗漱,接著攙著他坐到早已準備好的餐桌前。
柳凡塵坐下後,沒有立刻拿起筷子,而是神色復雜地看著為自己添菜地柳江,問道︰「大伯,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不知道我那兩個兄弟怎麼樣了。」
柳江停下筷子,不再夾菜,平淡地說道︰「你的兩個兄弟都不錯,他們都還好,沒事。你身上的傷,你自己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
柳凡塵點了點頭,抓起筷子開始享受這異常豐盛的早餐,而柳江卻不怎麼吃菜,只是靜靜地看著柳凡塵吃。柳江的手藝非常地不錯,這十幾年來一直單身照顧著柳凡塵,早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柳凡塵也非常喜歡柳江做的菜,每次看到柳凡塵狼吞虎咽的樣子,柳江心中就異常地滿足。
這桌菜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吃一天也吃不完,柳凡塵也感覺到今天似乎眼前的伯父有些不尋常,在沉默中解決了早餐後。柳江很快就收拾完碗筷,然後臉色有些沉重地坐在柳凡塵的對面。
柳凡塵看著今天有些特別的柳江,問道︰「大伯,您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說?」
柳江點了點頭,說道︰「我打算把你送到關山寺里去養傷,那里……」
「為什麼?」沒等柳江說完,柳凡塵就打斷了他的話。關山寺是湘遠市里的一座小寺廟而已,名氣還算大,寺中的主持覺明禪師和柳江的關系非常地不錯。這一次將柳凡塵送到廟里去養傷,這就有些怪異了,養傷一般不是在家里就是醫院里,哪有送到廟里養傷的。
柳江對于柳凡塵打斷自己的話,倒是不生氣,事實上他從來就沒有對這個佷子生過氣,「送你過去是因為那里的環境好,對你的養傷的效果要好多了,你也知道你的傷不是一般的傷。要想不留下後遺癥,你最好還是听我的安排,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听到了柳江的解釋,柳凡塵非常的相信,因為這個伯父從來就不會騙自己,而且自己身上的傷確實不是一般的傷害。柳凡塵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觀山寺柳凡塵陪著柳江去過不少次,對那個和藹可親的白胡子的覺明禪師的印象不錯,而覺明對柳凡塵也非常的好,經常和他將一些佛家大道理還有佛家勸善的故事,這也是柳凡塵的沒有禍害一方百姓的原因。
「什麼時候能夠回來那得看覺明禪師,他讓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就什麼時候回來,記住不要忤逆禪師。」柳江教導說道。
柳江收拾了一箱子柳凡塵需要的生活用品後,就親自開著車將柳凡塵送往觀山寺。觀山寺坐落在湘遠是郊區的一座名叫松金山的山頂上,松金山整座山全部都是松樹林,松樹青虯入龍,整座山里充滿了勃勃生機,空氣中滿是松香,令人心曠神怡。車子只能開到山腳,柳江攙扶著柳凡塵走下車來,不由柳凡塵分說就將柳凡塵背在背上,柳凡塵趴伏在柳江的背上,感受到這個如父的大伯寬敞的溫暖的後背傳來的陣陣的關懷之意,柳凡塵有種貪戀的感覺,心中幻想著自己永遠都能獨自霸佔這一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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