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王老虎聞言卻是更加生氣了,橫著一臉肉道︰「你張瘋狗真他娘的沒義氣,我王老虎大老遠跑來,還請你喝我自己逢年過節都舍不得喝的好酒,就是為了听你這句對不住嗎?你要是不嫌棄老哥我沒啥本事的話,就干了這口酒,像個娘們一樣膩歪做什麼!」說完就抱著酒壇子咕嚕咕嚕灌了起來。
張曉東心中一熱,也是舉起了手中,仰頭就灌。
王老虎沒什麼本事,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一肚子下九流把式,按理說怎麼也不能和如今已經是修士的張曉東相提並論。只是張曉東卻沒有想過那麼許多,他承王老虎的情,這個兄弟自然就是認了下來。
二人就這麼說著喝著,直到酒意微濃,王老虎才抬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杜月兒,出聲道︰「兄弟,如今你打算怎麼辦?這些人回不去,吳家定然會知道你還沒死的。到時候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張曉東聞言卻是冷哼了一聲,寒聲道︰「就是吳家的人想罷休,老子還不干呢。這吳家的人定是要死絕了,才能告慰嫂嫂在天之靈。」
王老虎被他這身殺氣給驚了一大跳,隨即醒悟過來,眼前這人不是仗勢欺人的趙老ど,也不是隔壁鎮子上不可一世、但卻貪生怕死的劉胡子,這是團山坳的張瘋狗,見人就咬,不死不休。
他心中似是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當下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兄弟,你要回滄州的話,帶上我吧。」
張曉聞言一驚,連忙搖頭道︰「不行,我這一去就沒打算給自己留條命,不能再把你也搭進來。」
「吳家根基深厚,憑你一個人如何能將偌大的一個吳家趕盡殺絕?」王老虎卻是突然一笑,聲音不急不緩,「我王老虎從小沒念過什麼書,一生下來就跟著老爹沿街乞討,這輩子除了下跪看人臉色就只會撒潑耍賴。後來也是走了狗屎運,才在這團山坳扎了根,娶了個媳婦兒,說不上賢惠,但也湊合能過。按理說像我這樣的人就該知足了,但是兄弟,我不甘心啊。我也是個大老爺們,不想一輩子就窩在這個山旮旯里。外面的世界,我也想出去瞅瞅。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般待你,也就是覺著你小子以後一準有大出息,能帶著我出去見見世面。如今,你和吳家不死不休,我這做兄弟的斷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的。王老虎雖然不像你們修道的人那麼大神通本事,但是在道上還是有幾分薄面的。這樣的情形下,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勝算。」
張曉東從來沒想到,像是王老虎這樣的人也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些話不動听也不動人,卻是實實在在,發自肺腑。
「王哥,你要想清楚,你有家有業,不比我,一條爛命。」
王老虎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那句口頭禪又冒了出來︰「你家虎爺爺什麼時候慫過•••」
可這話剛一出口,他又覺得有些不對了。自己如今和張瘋狗稱兄道弟,突然間蹦出一句虎爺爺來,豈不是亂了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