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寧霜怔了怔,一時還沒消化過來,這話題跳躍得也太快了吧。
「本王問你,你是從哪里來的?」凌御霄久久等不到答案,轉身對著很不雅趴在大床上,一雙眼楮發紅發腫,一對手無意識的撓著一頭亂糟糟的秀發。懶
「別再亂動了,已經夠難看了!」
寧霜僵住了動作,為難的吞吞口水,「寧霜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多遠?」
「很遠,遠到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去了!」眼神黯淡的默默垂下。
凌御霄劍眉一橫,綠影暗中調派明乾門的人調查,依舊得不到她的任何背景,這點,讓他頗為詫異。剛剛她的回答的弦外之音是在說她回不去了?是真的遠嗎?那低頭失落的神情全數印入他的眼底。
「啟稟王爺!」劉川楓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外。
「說吧!」隔著木門,凌御霄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子陵王爺剛剛跳窗逃離王府,屬下猜測,老王爺應該先一步進宮了。」
「隨他!」凌御霄一直企圖拉攏子陵王爺,即使不出兵相助,起碼也不會與凌御黎同一戰線,敵對戰場。
如今為了一個寧霜,只一個晚上翻了臉,凌御霄卻一點都不覺得可惜,看來要加快計劃的速度了。蟲
「屬下告退!」
遠處響起了更鼓聲,已經是三更天了,還有一個時辰,凌御霄就要進宮了。為了賀呂後的壽辰,淩御黎不惜大排筵席,還赦免天下,歌舞昇平,與民同樂三天三夜。
「本王還有要事!」溫柔似乎在頃刻間散盡,語氣比之前強硬了不少,凌御霄拂袖轉身而過。
「王爺!」一句唐突的稱呼,讓凌御霄剎住腳步停在門口,頭偏轉了四十五度角,眼角往後瞄了瞄。
「王爺,一半的國土與兵力真的可以換走寧霜嗎?」那藏匿在心頭的疑問,豁出去的開口後竟變得輕松許多。
凌御霄的嘴角噙了一絲笑意,一手推開木門,腳步也跟著往外跨出,半響才悠沉的答道,「全部的國土和兵力,都—不—換—!」聲音不大,確是肯定,瞬間與背影在轉角處消失。
寧霜隱忍著笑意,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揚了揚,身上的痛似乎在瞬間好了一大半,輕輕轉動也毫無不適,掩著嘴角,「咯咯!」的笑出聲了。
如果宴席上,凌御霄在子凌王爺提出的條件後也這麼回答,自己還會魯莽的砸碗筷,還會沖動的拍桌子嗎?寧霜歪著腦袋想,也許,也許不會吧。
席間那幾秒鐘可怕的靜默,寧霜擔心他的回答,迫不及待的出聲制止,原來我是在害怕,害怕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嗎?可怕的想法在心底攀升,一切的舉動似乎都印證了,寧霜的嘴角凝在了臉上。
「難道,難道我喜歡他?」嘴里喃喃的一句把寧霜自己驚得不輕,他懲罰她,打她,強迫她,可是,她的心底只有痛,只有委屈,卻少了恨,這的的確確就是……喜歡呀!
不可以!原本還有些睡意的寧霜突然精神一震,用力的拍打著腦門警示自己,不可以喜歡他,絕對不可以,這帝皇家族女人多得幾個後院也難以裝載,難道自己以後過的日子就是以討好為主,暗斗為輔嗎?天啊……
「好吧,我承認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好在我現在及時認清,扼殺在搖籃里,也算來得及吧。」安慰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現在行動不便,原本計劃在這三天內逃跑的大計又落空了,算了,乖乖養好身上的傷,再做打算吧。
打了個很不雅的哈欠,寧霜側過一邊的身子,一下就睡沉了。門外的男人,透過窗隙的縫看了看,嘴角笑意斐然,才邁著步子離開。
三日後,在外敷內用的雙重功效下,寧霜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這皇室御用的名貴藥材就是不同凡響,純天然野生,果然比現代人工種植的牛多了。」寧霜手握著那小瓷瓶,嘖嘖的搖了搖頭,握在掌心不停的把玩。
「娘娘,今日天氣晴朗,不如到後花園走走,你在凝月樓也悶了不少天了。」自從那晚王爺親自為寧霜上藥,寧霜的好心情就持續到現在,絮兒也開心跑進跑出侍候著。
「嗯,這個提議不錯!」已經三天了,今天他應該回來了吧,坐在銅鏡前,寧霜凝視著鏡中臉色還有些蒼白的自己,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很沒用的……想他了!
「娘娘,王爺今日回府,絮兒給你打扮打扮可好?」
寧霜的臉一下紅了,難道連絮兒也看出來了嗎?臉頰兩側明顯的升溫,寧霜下意識的用手撫了撫,「回來就回來,這里是他的王府,他當然要回來啦。」寧霜還在企圖以不屑的對白加語氣,掩蓋慌了的表面。
絮兒縮了縮肩膀,嗤嗤偷笑著。
「不是說……打扮嗎?還站那?」
「是,奴婢馬上為娘娘更衣!」絮兒開懷一笑,敏感的察覺寧霜對王爺的態度似乎在開始軟化了。
一刻鐘後,寧霜自視滿意的對著銅鏡笑了笑,才走出凝月樓。拽實的手心緊張得滲著汗,掌心處印出了好幾個半弧形的指甲印。真沒用,都對了大半年,干嘛現在才來緊張?睫毛微微闔上,深吸了口氧,才不至于腳步輕浮。
刻意在他路過凌星府的前苑里散著步,可是來來回回晃了好多次,還是連個影都沒有,走累了,寧霜有些泄氣的挨著在石桌上,沒有軟墊的石椅她還是坐著難受。
「娘娘,絮兒拿個軟墊,馬上回來,您等等!」小丫頭說完,轉身就跑向凝月樓。
「不……」寧霜伸長袖口已經攔截不住,小丫頭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