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今日落水了?」他習慣的稱呼,寧霜很想多听幾次。
「嗯!」沒打算隱瞞,也不想隱瞞,寧霜大方的點點頭。
「受傷了嗎?」
別,別用那麼炙熱的眼神看著我,寧霜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謝王爺關心,寧霜無礙。」懶
「那還能陪本王出席明天夜里的燈會?」男人幽深的眉眼看不出任何的信息。
「這是寧霜的榮幸!」果然無疑,他開口邀請了。
「那日本王走得匆忙,走時忘記叮囑寧兒小心身子,才能陪本王出席。好在今日寧兒無損,本王才不至于孤身前往。」
寧霜暗暗大驚,這麼說,他早在那天,就已經決定了由我陪他出席燈會的,如果是這樣,那我之前還去努力什麼,白白做了無用功?
絮兒不是說他答應了雋舒帶她出席嗎?這是怎麼回事?是真的收錯風,還是絮兒故意這麼說?寧霜有點亂了。
然而這一來,卻也解釋雋舒為什麼會想把我推下湖,原來是她想讓我受傷,好代替我的位置出席?!
寧霜心底一涼,自己辛辛苦苦挖了坑,自己一頭跳進去,差點就反巧趁成拙了,好在錯有錯著,結局還是與預期相一致。
「寧兒也曉五律音弦?」凌御霄突然看到案台上一把瑤琴,好奇的往里走了走。蟲
那瑤琴,原本是想學上幾曲討好他,找來師傅學習,卻也只撫過一次。
「王爺,寧兒給您彈奏一曲吧?」
凌御霄微笑點頭,坐回檀木椅上。
玉手扶上琴弦,琴音輕如流水擊玉琮,寧霜甚是生疏,只能簡單撫出幾個音律伴奏,不至于清唱︰
人說戀愛就像放風箏;
如果太計較就有悔恨;
……
還愛著你你卻把別人擁在懷里;
不能再這樣下去,穿過愛的暴風雨;
寧願清醒忍痛地放棄你;
也不在愛的夢中委屈自己;
琴聲很細,飄渺著幾個弦音,蓋不住她曲子內清晰的字眼。顧盼間,凌御霄注意到她眸中流光的清澈,微微閃著晶瑩。
音律很故怪,詞句也很異常,這只是簡單的奏上一曲嗎?那字里行間為何更像是在向他告別?
陶晶瑩的這首太委屈,是每次唱k寧霜必點的歌曲,從不知道,會有一天,結尾那幾句是這麼難以唱不出口。
一曲畢,琴上不知何時滴落了閃爍的印記。
寧霜晃過神,快速的抹去,這個時候,不能讓凌御霄起任何的疑心,假裝無謂的露齒一笑,「王爺,寧霜把自己都感動了,你覺得呢?」
「還行!」凌御霄定定的看著她,讓她更是心虛地四處躲避,不敢與他對望。
他還是他,答話永遠那麼利索,多一句的廢話也不說。
又是一片的安靜,寧霜不敢再提議些什麼,只想再看看他,但那銳冷的眸光與她對望,似乎能看透她的一切,寧霜還是選擇避開。
「睡吧!」凌御霄突然揚手示意她過來。
他把她抱上床,放在自己的懷里,大手攬著她,安靜的睡。
懷里是他好聞的氣息,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上,忍了半響,寧霜還是開口了,「凌御霄,能告訴我,星兒是誰嗎?」
「一個已故的愛人!」
愛人!苦澀在心底泛開,闔住眼角的那瓣淚,硬是咽了回去。凌御霄,以後別的女人問你,寧霜是誰,你也會用愛人來形容我嗎?
很想很想知道,卻不敢問出口,凌御霄,你會用沉默來回答我嗎?
「別說話了,睡吧!」大掌在她背脊處滑了滑,有節奏的拍打了幾下。
「凌御霄,最後一個問題,好嗎?」
「……」
「如果,如果別人問你,寧霜是你什麼人,你……也會用愛人稱呼我嗎?」聲音越說越細,「愛人」那兩個字,更是接近無聲。
一秒,兩秒,三秒的靜默,寧霜很緊張,身子微微的抽了抽,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突然,男人動了動身子,「不會!」
很好,真的很好,凌御霄,謝謝你誠實的回答,這樣,我以後也不用再想你了。
寧霜無力的抬起嘴角一笑,笑容把那眼底的水霧擠了出來,腦袋往他胸口處埋了埋,不著痕跡的抹在他的胸前。
原以為會這麼僵著一夜,然而那有節奏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伴著她,竟睡得很沉,第二日一早醒來,他已經離開了。
恍惚了一日,到日落時,寧霜才開始梳妝打扮,為了能更好隱入黑夜,她特意讓絮兒準備了一件深紫色的華服。
在凌王府,凌御霄一個銀子也沒有讓她見過,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讓她想花錢的借口也沒有了。情急之下,她只好偷偷的收了幾只簪子在袖口處,已備到時變賣之用。
整理了一番後,凌御霄竟到凝月樓來接她,這倒是讓寧霜吃了一驚。尾隨在他身後,在綠影和劉川楓的陪伴下,走出大門。
那緊閉的大門被重重的推開,這里,是寧霜幻想過無數次的地方,才跨出一步,那沐過的微風徐徐而過,含著自由的氣息。是寧霜向往已久的渴望。
大街上,一片繁華,處處結燈張彩。紅色的燈籠高高掛滿樹枝,把那水泥路印得通紅連片,孩童們挽著燈籠,嬉戲的穿梭大街小巷。
有情人也手提燈籠,挽腰走在路邊,或坐溪邊,賞著月,玩弄著手中的燈籠。
人潮擁擠,這熱鬧程度,可是一點也不亞于春節的花市。
「凌御霄,我們也買個吧!」寧霜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小姑娘手里的玉兔燈籠。
「猜贏了,給你買!」
「車……,吝嗇鬼!」寧霜扁扁嘴,眼角瞄到身後那兩個高手都在暗自偷笑,低頭假裝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