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撞 第十一章在人間

作者 ︰ 棲山雲翎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是二十一世紀多少人的夢想啊!何漢生在享受了充分的睡眠之後,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拿過邊上的靠枕,然後遙控著音響,整個房間里流淌著輕緩的音樂,十分愜意的早晨啊!

何漢生下床拉開窗簾,忍不住眯上了眼楮,讓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這城堡比起外面世界里的嚴寒,倒真是天上人間了。他又想起那本記載著各個星球動植物的水滴鑽石,從枕頭下取了出來,輕輕一撫那鑽石變出羊皮手卷的樣子,翻出昨天未看完的那頁,立體圖像又呈現出來。「真是個寶貝啊!」他又一次感嘆,雖然小喬給的給養罐里有著許多動植物和機器人,可是這書上記載的東西卻是連那給養罐里也沒有的。看來這宇宙里真是奧妙無窮的,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啊。又想到雪兒說了,今天還要一起學習,他又興奮地收起這本羊皮手卷,匆匆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他在城堡里轉了一圈,可是四處都空落落的,直到他來到庭院前的開心農場時,他才看見板著臉坐在亭子躺椅里的王柯。「早上好!」何漢生笑眯眯地上前打了個招呼。可是王柯的臉臭臭的,根本就不想理人。

「呃……」何漢生有些尷尬地模了模後腦勺,然後坐到一邊,不客氣地拿盤子里的水果吃。這盤子也奇怪,怎麼也取不完上面的水果似的,自己拿了一個,邊上的水果滾過來填上那個空缺,但盤子卻怎麼吃也吃不空似的。出于好奇,何漢生不斷地將水果從盤中取出來,往茶幾上擺,不一會兒,茶幾上擺滿了,但那盤子卻仍是滿滿的。「這是什麼法術?」

「什麼法術?!」王柯古怪地瞪他一眼,「昨天我跟雪兒聊的,你是一句也沒懂?」

何漢生莫名其妙地看他,不明白他到底說什麼。

「這不是什麼法術,這盤子是她用五彩礦煉制出來的,可以設定它的空間和大小,有點類似于你們的倉庫吧。」王柯淡淡地一說,讓何漢生的心里又充滿了向往。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學習這些,也能有你們聊的那種屬性?」何漢生的眼楮都要閃著金光了。

「屬性這東西是指物質的本質特征的性質。」王柯眯起他那狹長的雙目,似笑非笑地睨著何漢生,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這是種族歧視嗎?」雪兒那俏生生的嗓音自王柯的身後響起。

王柯冷哼了一聲,撇過頭不再理人了。

雪兒也不管王柯的臉有多難看,直接坐到位子上,將盤子端起來給何漢生看,「這個說白了也就是礦石應用,就象你有趁手的工具,然後研制出新的機器一樣的。我利用了五彩礦石的伸縮性原理,做的這個盤子。從外表看,它跟地球上普通的盤子似乎沒什麼區別,好象跟玻璃盤子是一樣的,但它因為五彩礦石的空間存儲性而將實際空間隱藏在這表象之下了。這與我的那些方格園子是一樣的。你看那格小小的茶樹,似乎只這麼一點,如果你縱身進入那格子里,就會看到連綿不斷的青山,處處種著不同茶樹。每季,我會讓智能機器人助我采茶,而智能機器人也會幫我控制那些空間內的土地保持適合的環境,讓里面的植物充分地生長。」

何漢生看著盤子,又看看那開心農場,心頭一跳一跳的,說實話,這種應用他倒是想用,可怎麼用呢?

「咳,咳。」王柯忽然打斷了他們熱情的學習氣氛,一指監控儀顯示的外部影像,「雪兒,山上來了不少的人呢!只怕是這星球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吧。」

順著王柯的手指,三個人的目光都凝向那監控儀所投射出的影像,只見山下陸陸續續有著男女老幼相互攙扶著往雪山上爬。難道草原上住得厭倦了,要來雪山度假?

「他們穿得可不多哦,這樣上雪山會把他們凍傷凍殘的!」何漢生忽地站了起來,「下面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別急,我還有許多探測儀,看一下收集的情報。」雪兒不慌不忙地點出整個星球分布的景象,同時羅列出近期這個星球上所發生的事情。

三個人的臉色在看到此時的星球正遭遇著前所未有的病疫大流行時都變了。

王柯皺著眉頭,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雖然我們滴雅族人命長,可是這些細菌病毒也還是很可怕的……此前鬧的神魔兩族相殘,也是有這個誘因的。」

「雪兒,我得下山。我的給養罐里有一種儀器,可以治療很多病的,也許能救好他們的親人。」何漢生坐不住了,一種責任感讓他直接站了起來,恨不能立即下山去拯救那些生活在病痛中的人類。

「你的那個儀器有些病能治,有些病也未必能治好的。」雪兒嘆息了一聲,「而且你們的給養罐可能因為使用頻繁,可能快要失效了。」

何漢生張大了嘴,不由自主地模著自己的給養罐,已經用得如此習慣的東西,突然被告知即將失去效力,再也不能用了,心里難免開始傷心起來。

「人世間,有很多事是不能夠操控的。」王柯有絲感傷似地說了一句。

雪兒咬了咬唇,「我們下山看看吧,總不能看著生靈涂炭的卻什麼也不作為吧。」

「用你的草藥救人?」王柯忽然提起了精神,感興趣地問道。

「人類從遠古時期就學會了使用藥草治病了。」雪兒白他一眼,「這跟屬性無關。人類的智慧,其實也不是你們滴雅族人說了算的。低級或高級,也只有是否適用來判斷。」

「你現在的土的屬性並不強,級別也不高。」王柯模了模鼻子,「你的本質還是木的屬性。用草藥是你的強項,我們就跟在你後面學學也無妨。」

「切!」雪兒不屑地睨他一眼,「神仙也下凡了?」

「在人間才能修行啊。」王柯就坡下驢,似笑非笑。

何漢生卻忽然悟出了什麼道理一樣,將給養罐收了起來,不知何時取出了筆和本子,一副要重新學習的樣子。

雪兒有些好笑地看向他,「你喜歡那種給養罐,下次我再送你個原裝的,不是復制的,不會動不動失效的。」

何漢生卻搖了搖頭,「我還是認真學飛這些基礎知識吧,只有學到自己的腦子里的,才是自己的。這些外來的工具最終是別人的。如果我沒有這些工具,我還是一無所知的人。但我學會了這些知識,我將會高于原來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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