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不死開心,還是因為我陪著你跳下來開心。」風逸澈醒來的第一眼,竟然滿目都是她的笑顏。他不禁有些調侃的問道。
「都是,可以嗎?」九月也好心情的回道。
兩人相視,看著大難不死的彼此,狼狽不堪的模樣,竟然都忍俊不住的笑了開來。也不管牽動了傷口的疼痛。
終于,九月沉澱下情緒,猶帶著笑意問︰「你說,你什麼時候能動?你有武功,應該會恢復得快些吧。我可不願意再被野獸當成食物啃了,那可真是要辜負老天讓我們從那麼高摔下來都大難不死的美意了。」
「呵呵……」風逸澈也慢慢收住笑意,半是認真半是揶揄自己道︰「這次恐怕還要消受下美人恩了,得仰仗你照顧我了。」
九月看著他半是認真半是揶揄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殘余的笑意一頓,繼而又微笑道︰「好吧,就當是你陪我的報酬好了。」
九月不知道在他那樣優雅如昔的笑容後,他究竟傷得有多重,她知道他也是那樣驕傲的男人,會說這樣的話,他肯定傷得比她想象中也許都還嚴重。
九月很想問他,風逸澈,你是傻瓜嗎?可是,她又不敢問他。
兩人昏昏沉沉的又昏了過去。
第二日,九月被月復中的饑餓感和身體上的寒意喚醒。
睜開眼簾,依舊是風逸澈那如玉的容顏,只是此時,蒼白如紙。離他那麼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九月臉上,她才擔心起來,肯定是傷口感染了,引起發燒。
九月嘗試著活動了下手腳,才發現她並沒有像自己想象那般傷到筋骨,只是有些稍微嚴重的皮外傷引起的疼痛感,她這才舒了口氣,慢慢的用手支撐著爬起身。
九月的動作使得即使在昏睡中也一直保持警惕性的風逸澈睜開了眼楮。他看著九月能勉強起得了身,對著她微微一笑,好像放心了般,又昏睡了過去。
九月停下了動作,在他旁邊順勢坐下,看著他那樣蒼白無力的笑容,心里突然沒由來的一陣細細密密的痛,像是被尖銳的東西,輕輕的扎著,眼眶有些酸酸的。
無論是飛機墜機,初來這個時代那次的受傷,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和時代,還是歷歷在目的墜落懸崖,她都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想要流淚。
從小,她就是感情很淡漠的人,或者可以說是涼薄,從她有記憶起,很少會流淚。除了因為她……
可是,現在,在經歷了生死後,他這樣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卻讓她的眼眶泛著酸,她要很努力的,才慢慢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那一瞬間的感動,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起來那麼聰明的人,不是天下第一公子嗎?怎麼會總是做那麼傻的事。
傻得,讓她這樣感情淡漠的心,會覺得微微的熱。
凝視著他蒼白的睡顏良久,才緩緩的收回視線。開始思考他們接下去生存的方法。
從那麼高的懸崖墜落,死了是沒辦法,她不強求。既然沒死,那麼就要努力的活下去。這是對生命的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