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風中散逸著無形的壓抑,雪花依舊飛揚如絮。原本因為突然被那麼多人造訪而熱鬧起來的冷宮,在這一刻,一切都恢復了原樣,沉靜下來,沒有人敢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音。
冰冷的空氣中仿佛只剩下那一個冰冷的聲音,一直回蕩在冷宮的上空。
「若再有人無中生有,污蔑月貴妃,朕定會讓她在此了度余生,生不如死!」
蓉妃神色復雜的看著那個寵貫後宮的女子被皇上小心翼翼抱在懷中揚長而去的畫面,久久未能移開視線。
即使作為一個普通男人也會疑心重重的「偷情」,他竟然就那麼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她。即使,那個女人連解釋都不曾說出口過。
是因為愛嗎?那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帝王對一個妃子的寵愛了,不是嗎?
宸妃啊宸妃,你真是太過悲哀的女人。昔日的麗貴嬪,何嘗不是榮寵一時。自古君心難測。今日的你,不知輕重,那麼幼稚的手段。遲早總會步上麗貴嬪的後塵。
宸妃啊宸妃,你竟然選擇澈王來誣陷月貴妃,該說你可悲亦或可笑?
那樣優雅如風,飄逸如謫仙的男子,會需要和一個已為人婦的妃子「偷情」?這真是天底下最莫名的笑話,誰會相信?
九月輕閉著眼,懶得睜開,任由他那樣抱著自己,走進寢殿。
突然腦海里回響起那句讓她心酸,誓言般的輕聲低喃︰
即使陪著你跳下這萬丈懸崖千萬次,我亦不悔,你悔嗎?
風逸澈,那麼此時,你悔嗎?
風逸澈沒有回頭。他知道,軒轅瑾安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陷害而去治罪,不管是他還是她。
因為他是風逸澈,因為她是九月。所以,他軒轅瑾安,不能。
風逸澈的心里,半憂半喜。
自嘲的揚起唇角,形成一道譏諷的弧度,風逸澈在心中反問著自己︰呵,風逸澈,你何時,竟也如此患得患失。
是因為那個像只小狐狸一樣的女人嗎?
那樣潔淨的花朵,輕輕的隨風沾染上他墨黑的長發,與他那一襲白衣,莫名的融洽。仿佛天地間,只剩下這樣純淨的白色。
伸出修長的指,看著指尖停留的雪白花朵,唇角的譏諷化為苦澀。
九月,你可知曉,那時,看著停留在你發梢上的雪花,我也希望可以那般自然的為你拂去。
可站在你身旁的,終究不是我。
九月,小狐狸,明知道是傻,你卻來了。我可否當作你也和我一般,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