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我走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日子。太陽很毒,這個時候的上海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日子。于是我選擇了在這樣的一個日子,不讓任何人到機場來送我,一個人拖著旅行箱帶著銀行卡走了。我不讓他們來送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我不想讓他們都能夠找到我,我只是出去放松一下,放松過了我就會回來的。我還會回來的,因為這里還有外婆,還有我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外婆說,那張銀行卡里的錢是花不完的,所以完全可以等我玩夠了再回來。我拿著機票走到擁擠的機場,機票是早就已經買好的,網上訂票,總是可以少了很多麻煩。機票是飛向西藏的。世界屋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去這樣的一個地方,自從我醒過來以後,我就再也捉模不透自己的心思了。于是我真的去了。我坐上了飛機。這是一架很豪華的飛機,我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因為我覺得這個位置是比較讓我有安全感的。從上海到西藏,其實是有著一段很遙遠的距離的,而且外婆根本就不想讓我去哪個地方,那里在前幾個月的時候剛剛經歷了一次混亂的案件,她還是有些害怕這里不安全。但是我屢次跟她保證,我絕對只去最安全的地方,回來的時候絕對沒有一點變化。所以,她答應了。她真的是一個很開明的人。我在飛機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以後才到達了那個地方。畢竟是海拔很高的地區,我下飛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旁邊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吐,很難受,胃里翻江倒海,對于我這樣一個一直在低海拔地區長大的人來說,到這里最難受的就是感覺缺氧,身體應該會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辦法轉換過來。我一直捂著自己的胸口,缺氧的感覺真的是很難受的,我閉著眼楮,在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地方,誰都不能靠,只能靠自己。其實,後來我才知道,我獨自一個人去西藏都沒有之前買上大量的意外傷害險其實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過度難受的時候,也就不會想著欣賞周圍的美景了。我只是低著頭,看著土地,然後忍受著月復中一陣又一陣的翻江倒海。我忽然間覺得有一只手在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背,本能的,處于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意識,我立馬轉過頭去看,是他。他原來真的跟著我來了。可是我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人的,他還是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不是慕昱柘,不是程浩宇,是莫離。是莫離。一直跟在我後面不說話的莫離。我看著他也很難看得臉色,然後忽然間笑了,他也受不了這高原的氣候,還在這里假裝鎮定的安慰我。然後我作出了一個讓我自己都覺得意外的舉動,我將雙手環上莫離的脖子,然後抱著他。他是我在這里唯一的依靠了。他跟著我一起來了這里。我應該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