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的錢全被那幫丫挺的搶走了……我這月的車份兒……還有給我女乃女乃買藥的錢……全完了……」小樂子斷斷續續地說。
程顯祖听了一陣地心痛,小樂子都到了這樣的程度還想著車份兒,難道開出租的人腦子里就只有車份兒嗎?一個人在生死的關頭心存一念的不是自己的小命,而是車份兒,這個遠比生命要不值錢的玩意兒,為什麼干上這個就全顛倒了呢?這是怎樣的一種壓力?自己以後是不是也是這樣呢?程顯祖不敢往下想,他只是著急警車和急救車為什麼還不來。
「小樂子,別發愁,有人就有錢,還有二哥我呢,還有大家呢,哪有過不去的獨木橋?」程顯祖安慰著小樂子,也是真心話。
遠遠地,他看見閃著紅藍兩色的警燈,警車來了。
警車來的同時,救護車也跟著來了。警察勘查現場,小樂子被送到了懷柔縣城的醫院,程顯祖也跟了去。經過檢查,小樂子頭被打破,大腿上捅了一刀,還好救助及時,沒有造成流血過多的後果。
程顯祖把情況打電話跟來慶說了,來慶雖然嚇了一跳又替小樂子慶幸,畢竟是保住了性命。
「二哥,你先看著他,一會兒我去替你,我讓哥幾個吃了飯走,人家等了多半宿了!」來慶在電話里說。
從搶救室里出來,小樂子雖然臉色煞白,但是精神好多了,腿傷沒有傷到骨頭,腦袋縫了三針,照了片子沒有問題。警察勘查了現場追到醫院里給小樂子做筆錄。
原來,小樂子知道今天要給他過生日並沒打算干到很晚。但是畢竟是干上這行身不由己,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剛剛拉夠了車份兒。順著三環路往東走,心里想著有順路的活兒就干,好歹也掙倆錢,空著手回去總是心里不爽。
趕上有三個人「打車」,上了車知道去懷柔,小樂子干出租多年,他並不是沒有警惕性,看著這三個人一個胖子兩個瘦子,並不別扭。從這到懷柔最少也能弄上七八十塊,拉完了還不耽誤過生日,于是就痛快地上了路。
小樂子並沒去過廟城,到了京順路就听坐車的指揮了。當走到那條直通廟城的路的時候,他有點兒後悔,因為路上漆黑而且沒有了人跡。心里不住地禱告,千萬別出事。雖然听說過不少出租被劫持的事,但是畢竟是听說,小樂子心存僥幸地想,哪就輪到了自己?
走到了拐彎處那幾個人要停車,小樂子問為什麼,其中一個瘦子說要撒尿。看起來這個理由是充分的,這個地方人煙稀少是個撒尿的地方。小樂子還是不放心,就做了準備。其實小樂子也是個心細的人,他從點火開關處單獨接出了一根線,裝上了開關。藏在左手底下的隱蔽處,為的是一旦有事,就斷掉點火開關的電源,外行人是找不到開關的,那樣就弄不走車,自己找機會逃跑也就利索了。
現在,小樂子听說坐車的人要下車撒尿,自己就順手把電源開關關掉,謊稱自己也方便跟著下了車,瘦子走到玉米地旁邊站在那方便,小樂子也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突然,背後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小樂子感覺到是那個胖子。
「把錢拿出來,別找別扭!」胖子厲聲地說。
小樂子雖然心里很害怕,但是還是奮力地掙扎著。他仍然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他們洗劫。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曾經請公安局的專家給他們上過安全防範的課,其中談到如果踫到搶劫者,最好的辦法就是月兌身,不要計較損失,特別是當自己明顯處于弱勢的情況下。因為反抗會激怒搶劫者,這就增加了受傷害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