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誰像你似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四姐說。
從認識四姐以後,程顯祖就老是覺得他們倆之間有點兒什麼不同一般的關系,可是程顯祖知道來慶是有老婆的。他沒有問過來慶,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事是不能問的,也管不了。看得出來,除了他以外,大家似乎都知道。
「有點兒正經的沒有?哪都有你!」來慶听了四姐的話有點兒不滿地說。
「二哥。」小樂子從廁所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喲,樂子,你怎麼來了?好點兒了沒有?」程顯祖沒想到小樂子也會來。
「好多了,就是這條腿老是伸不直似的,走路都費勁,更別提踩油門兒了。」小樂子發愁地說。
「你得多活動,別將就它,那樣時間長了就麻煩了。」程顯祖囑咐道。
「正是為了這個和哥幾個商量呢,小樂子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開不了車了,可是公司叫他把車退了,車退了容易,再找可就難了,現在拿著兩證等著車的多著呢。」來慶說。
「公司跟你怎麼說的?」程顯祖問小樂子。
「公司給出一部分醫藥費,車給我留十天,其中我還要擔負車份兒,過了這十天就不留了。」小樂子說。
「這他媽不是裝丫挺的嗎?腿上挨了一刀,十天就好了?老板都成了錢狠子了,不抽他留著他?」老黑在旁邊憤憤說。
「二哥,你說怎麼辦呢?」來慶看著程顯祖問道。
看得出來,在座的人都情緒激動,可程顯祖覺得鬧情緒不是辦法,就說︰「按說車是公司的,人家不是擺著玩。停一天就是二百多塊,他有這樣的做法不奇怪,你別忘了,這個時候沒有人白養活人的。」
「那就讓公司把車拿走,小樂子回家餓著去?」老黑說。
「拿走了就再也甭想拿回來了。」有人說。
「憑什麼,不給丫挺的車!」另一個人說。
「扣著車不是道理,要是那樣,不用公司找你要車,警察就來了。」程顯祖說。
「那老板孫子著呢,換機油都得回公司換去,說是怕我們換便宜的機油毀了他的車。」小樂子說。
「哪是怕毀車,他是想掙那份機油錢!」有人說。
「甭管怎麼說,來硬的不是辦法,得佔理!」程顯祖說道。
「那怎麼辦?」來慶說。
「求他!」程顯祖說。
「求他?」老黑瞪大了眼楮說。
「對,求公司給小樂子留個機會,現在的車肯定是甭想留著了,當然你要是歇多少日子給多少車份兒,他沒意見,你給得起嗎?明天老黑、來慶和我拉著小樂子去他們公司一趟,好好地跟他們老板談談,不行請他撮(吃)一頓,我想人心都是肉長的。」程顯祖說道。
第二天,來慶、老黑拉著小樂子和程顯祖如約到了小樂子的公司。這是個小公司,像這樣的小公司,在北京有好幾百家,他們大都是有著二三百輛車,掛靠在大公司的名下。干這樣的公司的老板背景都很復雜,有的干脆就不是北京本地的人。比如小樂子這個公司的老板就是個山東人,原來做過醬油、蔬菜等生意發了點兒財,通過老家的銀行貸點兒款加上自己的資金承包了這個公司,而這個公司原來的老板則是最早北京干出租公司的,到了這個山東老板手里都是轉手的買賣。
即使就是這樣的小公司投資也要幾千萬以上,還別說要靠門路花錢承包上這個公司,就是資金也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
這種公司就會在管理上比正經的大公司例如「北汽」、「首汽」等差得多,換句話說就更認得錢。公司設在遠郊的一個大院落里,一排平房就是辦公室,靠著牆角有兩間修理間,修理用的地溝里一半的雨水已經發臭,大白天的一團團的蚊子在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