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和程顯祖把車子停好下來,很多的出租司機在車子邊上聊天。
「今天這麼晚?」一個出租司機跟老黑打著招呼。
「帶輛車來。」老黑所說的帶輛車的意思就是程顯祖。
司機們上下打量著程顯祖,這個時候過來一個清瘦的人︰「黑哥!」那人沖老黑打著招呼。
「給你找輛車,我的兄弟干這個時間不長,先在你這兒拉兩天,看看活兒怎麼樣。」
老黑托付著說。
「沒問題,這兩天這火著呢,有多少車走多少車。」清瘦的人說。
程顯祖並沒留神這地方是干什麼的,听著他們說話一邊打量著周圍。樓房的玻璃門里不時有人進出,還有濃妝艷抹的女人往外送客人。程顯祖看了看招牌,知道這是歌廳。真如那瘦子說的,出租的活很好,一會兒工夫就走了好幾輛車。
「兄弟,拉到下午回家吃飯睡覺,晚上在這趴活,我就是這樣。」老黑對程顯祖說。
「這是歌廳呀?」程顯祖說。
「你沒拉過歌廳的活兒?」老黑問。
「沒有。」程顯祖搖搖頭說。
「這活保險,即使拉不著客人,歌廳里的小姐都得‘打車’。」老黑說。
程顯祖在單位里雖然有過應酬,也去過歌廳,但是在他的眼里,這是個是非之地,總覺得有風險,所以在他干上這出租的時候,還沒想到要在這里干活。
「好干不都得來了,也沒這麼多車來呀?」程顯祖問道。
「得交點兒錢,那個瘦子就是干這個的。」老黑說。
「得多少錢呢?」程顯祖現在不能提這個錢字,提起來就想到車份兒。
「一個月五百!」老黑說。
「這麼多?」程顯祖嚇了一跳。
「五百塊錢,弄好了幾天就拉回來,你先干幾天看看怎麼樣,先不用給錢。」看著有點兒不放心的程顯祖,老黑說。
連著拉了兩趟活兒已經是夜里一點鐘了,程顯祖感覺不錯,畢竟這活老是有。老黑拉了一趟活兒就再也沒露面,程顯祖有點兒奇怪,也許老黑是他唯一的熟人,沒了老黑程顯祖覺得別扭。
「老黑怎麼還沒回來呢?」程顯祖問一個司機。
「他有人包車。」司機說。
「包車送回去也該回來呀?」
「他還包人呢。」另一個司機說道。
包車程顯祖知道,可包人是什麼意思呢?他想問個明白,看著司機一臉詭秘的樣子,他覺得這里頭有說道,最好是不問。
每逢有客人要車,保安就會對著排在最前邊的出租車招手。車一輛一輛地走著,大概是因為要打烊了,出來的人很多,花紅粉綠的小姐們也走了出來,有些直奔某輛車,一看就是熟人。
輪到了程顯祖,一個穿著袒胸露背,一條黑色皮裙的女人在另一個女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這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他?」女人顯然是喝多了。
「管他是誰,拉你回家不就得了。」另一個女人一邊說一邊往車里塞她。
程顯祖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和香水味道︰「上哪?」
「你不知道我住哪你拉我干啥?」那女人顯然是喝得太多了。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程顯祖有點兒不耐煩了。
「開到馬路上再說吧。」女人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地說。
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跑著,那個女人已經睡著了,程顯祖喊道︰「哎,醒醒!」
「唔——」她並沒有睜眼。
「你到底去哪?」程顯祖把車停在了路邊說。
「隨便你把我拉到哪都行——要不你就把我扔在路邊上喂狗!」女人還是不睜眼地說。
「姑娘,開什麼玩笑,現在都一點了,你不回家我還得回家呢。」程顯祖有點兒後悔拉這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