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著我樂意拉她,不是當初應了她了嗎?」程顯祖不服氣地說。
「現在信用跟放個屁似的,連味兒都沒有,你就听我的,她不來電話你就不理她,她要是來了電話叫你上哪你也別去,你讓她找你來。」
「人家包車我讓人家找我來?」程顯祖有些不解地問。
「你想讓警察把你當條魚釣進去?」
听了來慶的話程顯祖恍然大悟,到底是老「車豁子」,就是鬼。
有句俗話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這話里有貶義,但從另一個方面反映出這些接觸社會底層、見多識廣的人大都經驗豐富,油頭滑腦。程顯祖在這樣的眼花繚亂的世界里混飯吃,對自己的應變和見識常常是不自信。來慶關于小紅的事給他支的招兒讓程顯祖感到,沒有點兒經歷和見聞,是不可能給他支這些招的,也沒有一本書上能告訴你。北京有風景導游圖,可人生沒有,只有靠自己用時間和精力甚至是代價找方向。
四姐生日這天,小紅終于來了電話,她聲音顯得很疲憊,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程哥,我是小紅,你在哪呢?」程顯祖走在路上,小紅在電話里說。
「我在路上。」
「你上我家這塊兒來一趟行嗎?」小紅說。
程顯祖想起了來慶的無論小紅叫他上哪都別去的話說︰「我忙著呢,這趟去昌平的活剛走了一半兒。」
「我找到房子了,我想讓你幫我搬家。」
「那明天怎麼樣呢?」程顯祖說到這有些後悔,因為明天不是也要去找她嗎?按照來慶的意思,不能去找她,因為警察可能在「釣魚」。
「我一天兒都不想在這住了,你晚上來也行,等你忙完了行嗎?」小紅的口氣有點兒焦急。
程顯祖從口氣里判斷著小紅的處境,一個在強迫下按照別人的意思說話的人,語氣不會這麼自然,除非小紅是演員,程顯祖判斷這可能是真的。轉念又一想,自己就是給她開車,並不是什麼嫖客,心里這樣嘀咕他都覺得都對不起自己。
「好,我拉了這趟就去,你把東西都捆好了,到那咱們就走。」程顯祖說。
「那我等你了程哥,你可千萬得來呀!」小紅叮囑道。
剛放下小紅的電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二哥,我是樂子,四姐的生日就是今天,你忘了吧?你能去嗎?」
程顯祖猛然想到了來慶說的關于四姐生日的事︰「我不知道準日子,這不等來慶的電話呢嗎?」
「就是今兒,我告訴你,不在她的飯館辦,慶哥這回也不知怎麼了,要上新僑飯店給四姐過生日呢。」
新僑飯店是北京比較早的西餐廳,坐落在崇文門外,程顯祖去過那送客人,可從沒進去過。他想在那過生日一定得花不少的錢。
「幾點呢?」程顯祖問。
「晚上七點,晚了待不了多一會兒人家就關門了。對了,二哥,我跟你說的還不光是這個事,我找了包車的活,是個外企的公司,它那還要人呢,我就想起了你,你去不去呢,一個月三千五,有休息日,休息的時候你再拉點兒散活兒不就都有了,這樣干車份兒有把握呀。二哥,要是別人听見這個活兒,得打破腦袋,我就給你定了,不去我再找別人,我有好事得先想著二哥呀!」
程顯祖听了想,這又是個包車的活,應該比小紅那強多了。就說︰「好呀兄弟,你想著二哥呢。」
「這話說的,二哥救過我的命,我不想著你,那不就沒良心了嗎,你要是答應,明天你就找我來,今天晚上咱們定規時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