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不會自己回去照鏡子呀?」場中一個清脆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出聲的是龍伊諾,她蹙眉看著席沐琪。心里面疑惑,這皇嫂嫂這怎麼了,從夢溪國皇子進來的那一瞬起,她就變得這般痴痴傻傻樣了。
「伊諾,不得無理。」龍伯摯訓斥道。
也正是因為這麼個突兀的聲音,驚醒了席沐琪。她愣愣的收回神來,感覺到場中氣氛有些不對勁,朝四周望了望,她微微蹙眉,為什麼大家都那麼吃驚的看著她累?
席沐琪轉首望向龍伯摯,龍伯摯也看著她,這是他今夜第一次正眼瞧她吧。席沐琪苦笑一下。
龍伯摯幽幽的什麼話都沒講,又是瞧一眼呂靜。呂靜有一顆玲瓏之心,他跟著龍伯摯多年,很多事情不必龍伯摯開口,只要一個眼神,他便能猜透龍伯摯所思所想。
「傳宴……」呂靜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了出來,傳到眾人耳里,守候在園口的太監听到,立馬又大聲重復了一遍「傳宴」。
後來那一聲「傳宴」對照之前那一聲,也真是有天差之別。
宮女們陸陸續續端著一道道美味佳肴上來,看著桌前無數的美味,席沐琪真的是提不起興致,好像每次與龍伯摯去吃山珍海味,她都是沒有好的心情。不是她掃興,對于今夜的壽宴,她來,只為道一聲「生辰快樂」。
龍伯摯一聲「開宴」,眾人也就沒有再糾結于剛剛的事件中,畢竟也是在這官場打滾的人兒,一個個像是方才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般,個個歡聲笑語的享受著眼前的美食萌。
只有左丞相那桌,席浩哲眼神嚴厲的射向席沐琪,賈寒秋是擔心憂慮的望向她,而席煜良卻是低著頭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正當場中賓客有一句每一句搭著,夢玄風也是有一口沒一口喝著佳釀時……
此時的席沐琪在心里面是一直叫囂著無聊,以前她看古裝片時,皇帝壽宴不是都很熱鬧很喜慶的嗎?為什麼換到她真實的參與到里面來了,卻是這般的無聊。再看看下面坐著的一個個皇親貴族、王孫貴冑們,哪一個是真心來參加龍伯摯的壽宴的,臉上雖然是一副笑臉迎人,但是真正笑達眸子里面的卻是寥寥無幾……
「皇上……」接下來的話,顏洛心是從壽宴的一開始便籌劃好了的,「哀家听說皇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是你的壽辰,皇後能否為皇上助助興,也好讓哀家與眾大臣以及大臣們的家眷開開眼界……」
顏洛心說完後挑釁的看向席沐琪。場中鴉雀無聲,但是眾人面上卻都是神往的神色。
席沐琪無奈又無辜的回望她,這顏洛心真是踫面就要找她茬兒,一次都不肯停歇。
席浩哲那一桌就是頭大了,賈寒秋拽著袖子暗暗咬牙,她的琪兒對于琴棋書畫不是樣樣精通,而是樣樣不精通呀,這可怎麼辦,真是要急壞她了!
「皇後是想撫琴呢還是……」顏洛心眸中藏著譏諷催促著席沐琪。
席沐琪看了看龍伯摯,她恍惚一下。他明明知道自己對這些個什麼琴啊棋的是一竅不通的,可是如今看他的樣子,今夜是不會幫襯著自己了吧……雙手藏在桌下,絞纏在一起。
席沐琪對著顏洛心大方的笑了一笑,這一笑連帶著她原本就嬌艷非常的五官更加的明亮起來,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錯覺。
「太後真是說笑了,我乃堂堂皇後,今日又是皇上的壽辰之日。太後難道想我像那些舞姬一樣?這讓我西池國的臉面存?」席沐琪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一聲又不得不叫在場眾人震驚,這皇後既然敢當場與太後叫板。
夢玄風與席煜良比在場任何人的目光都要熱烈的射向席沐琪。龍伯摯卻始終保持原來的不冷不淡。
「十哥,你說皇嫂嫂是不是很厲害。」龍伊諾早早就對顏洛心存有不滿之心,此時見著席沐琪當眾頂撞顏洛心,她權當是給她解氣了,一臉崇拜的看向席沐琪。
龍伯揚什麼話也沒回,也是默默的瞧著席沐琪,眼里帶著擔憂。而他對面的柳郁竹卻是蹙眉緊盯著他,又瞧瞧台上的席沐琪,一臉的凝重。
「嘿……」終于龍伯摯啟口了,但是席沐琪卻是沒有想到,這麼些天來,他與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般的傷人肺腑。
他冷冷的說道︰「皇後這話意思是給朕賀壽會貶了你這皇後的高貴身份?」
席沐琪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站在了飛天雪地之中,有一盤冷冰冰的冰水從頭到頭將自己淋了個遍,然後很快自己整個身子都結成了冰塊。
席沐琪沒有看向場中眾人驚訝的反應,也沒有再去瞧顏洛心此時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就是這麼眼神空洞的盯著龍伯摯,而她看到的卻是龍伯摯並沒有朝向她這邊,他垂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可以不幫她,他可可以不理會她。但是她怎麼可以幫襯著別人這麼欺負她,難道他就這麼想讓她出丑嗎?難道她出丑對他來說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嗎?難道她這個皇後的身份是當假的嗎?
「龍……皇上……」席沐琪真是有些開始佩服自己了,在這個時候還能記得換了對他的稱呼,「皇上,臣妾並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這就是你所想……」
席沐琪頓了一頓,聲音低低的傳來,像是回蕩在遠處的深谷里面,悠遠纏綿︰「那便如你所願……」
席沐琪在眾人的眾人的注視中,緩緩步下台階。當席沐琪達至最後一個台階之時,龍伯摯剛好喝完一杯酒,將酒杯放下。
席沐琪走至方才舞姬獻舞之處中央,面對著龍伯摯,她抬眉正視龍伯摯,美唇開啟︰「給本宮拿一把琵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