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節這可非同小可
在鬼子發起的一次佯攻中，內奸「尼區窪」將藏有情報的啞彈，奮力朝日軍投擲過去。日軍短促出擊了一下便縮回道真觀去了。少媛替水冷機槍打來一桶湖水，雪寒在水桶里發現一條小魚，引發了桑然釣魚的興趣︰「看樣子鬼子被打疼了，今兒不會再進攻了。姑娘們，咱們上環湖釣魚去吧。趙廠長那兒有魚竿。」桑然向手下的三位連長交待了幾句，就和雪寒少媛走下陣地去了。在二線陣地上的二營長李聲揚，听說後也死乞白賴地要跟著去，說他能用手里的「水連珠」射中跳起的魚。
環湖像是一片淺綠色的麥浪在波動，抹平了地勢的曲折，橫貫了峭嶺的起伏。山之巍巍與水之蕩蕩相輝映，使得山有漣漪的返照，水有嶙峋的倒影。桑然朝著湖面甩出魚鉤道︰「上次釣魚還是在兩王山的溶洞里，楊桑來給我弄來的魚竿。」從桑然直呼哥哥大名的口氣里，雖听不出明顯的感*彩，但少媛知道因自己「決定性」的一票，導致桑來差點被處決，讓桑然心里很不愉快。少媛偷偷看了桑然一眼道︰「我在井口鎮遇見過桑來，向他解釋了當初‘處決’他是誤會，我一再勸他重新歸隊，他想了想卻沒有答應。」「為什麼？」桑然和雪寒幾乎異口同聲地道。「他覺得熊劍東很器重他，跟著熊劍東也一樣打鬼子。」少媛看看雪寒，沒有說出桑來不願與習幕洲共事的話。「熊劍東是內戰專家，跟著他能打啥鬼子？」李聲揚刷地甩出魚鉤道。少媛蹲在地上替大家上魚餌︰「听桑來說︰熊劍東參加過太原會戰，被俘後蹲過三年鬼子監獄。」桑然收攏釣線道︰「國民黨軍在正面戰場還是打了些惡仗，這次豫湘桂會戰雖然一潰千里，但在許昌，衡陽等地還是拼了一下的。」雪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也開始收攏魚線，突然，她牽扯魚線的手停住了，若有所思地望著少媛︰「你剛才說熊劍東蹲過三年鬼子監獄？」少媛正在給魚鉤上餌，抬起頭道︰「桑來是這麼說的呀。」「這就怪了！我和他見第一面時，熊劍東老遠就認出我來，說是在漢口看過我的馬戲表演，因而認出我來。可他37年太原會戰時就被俘了，那時我還沒開始在武漢表演馬戲呢。等他蹲過三年監獄跑出來，我早就不再表演馬戲了。他怎麼可能是看馬戲認識我的？」
桑然再次甩出魚鉤道︰「這倒是頗為蹊蹺。」雪寒扔下魚竿道︰「聖場戰役他故意讓我弄到一份假情報，我便一直懷疑他是否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若他不可能見過我本人，則一定見過我的照片。我當初在武漢搞地下工作的時候，照片連我母親那都不敢存放，只有我自己和我丈夫身邊有那麼一張。我本就是一個不愛照相的人。」少媛嚇了一跳︰「你丈夫？你不會是說︰是習幕洲向熊劍東提供的照片吧？」桑然也無心釣魚了︰「這可非同小可！他因為左手缺一指，嫌疑還沒解除哩。」少媛道︰「若習幕洲是‘尼區窪’，我真要頭暈目眩了！」雪寒沉吟片刻道︰「若內奸‘尼區窪’和軍統有干系，我們倒不妨利用熊劍東這條線，」雪寒定楮望著少媛道︰「你說熊劍東很器重桑來？……這就好辦了，不妨讓桑來替咱們當眼線，留意有沒有‘斷指人’上熊劍東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