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詭異的野草
通往全水河的車轍路年深日久,已凹陷成一條淺溝。一只倦飛的寒鴉,在溝邊的草叢間孑然兀立,不時向天空探出縴細的紋爪。路溝邊的雜草似乎有些異樣︰亂蓬蓬的馬鞭草和大戟草之間,夾雜旋繞著吐籽抽條的陳葛;雜生的羊齒草象滿潮一樣漫鋪開去。少媛無意中驚訝地發現︰只有羊齒草有被牲口啃食過的痕跡,這頗為怪異的現象讓少媛印象很深,她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疑問,但她急于返回團隊因而忽略了內心的直覺。這小小的對路邊野草的疑問,若少媛相信直覺而重視它研究它的話,她本來是可以避免日後的悲劇的。
河邊有幾個喝醉酒的日本藝妓,嘻嘻哈哈地在河里沐浴戲水。三個日本兵月兌得只剩短褲衩,悄悄潛泳到藝妓們身邊,突然怪叫著從水底冒出來,嚇得藝妓們在水里亂撲騰。少媛將沖鋒槍支在樹杈上,瞄準那些狂呼浪笑追逐嬉戲的小鬼子。但她擔心沖鋒槍槍口的跳動,會誤傷河里的日本藝妓。作為女人的漆少媛,多少有點同情這些可憐的日本軍妓。少媛發現河水漲了不少,連淺灘也變成了深水區,她的水性不是太好,帶著沉甸甸的沖鋒槍游過去有些困難。少媛決定將沖鋒槍包好掩埋在樹林里,等天一擦黑就游過河去。從上游落雨地區下來的河水比較湍急,沖刷得岸邊水草服服帖帖地彎下腰身,這倒讓少媛想起習幕洲以前親吻她時說的話︰「您長睫毛下的一汪秋水,沖刷得我成了服服帖帖的順流草,在您的波光流影間欣然折腰。」習幕洲用他的口才和俊朗外表騙去了她的貞操,這讓少媛痛徹心扉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現已證實習幕洲就是那血債累累的內奸「尼區哇」,她漆少媛要親手槍斃這個該死的叛徒!少媛一時間熱血沸騰,也不覺得河水冰冷了,她加速朝河對岸游過去。
正在這時,對岸出現了一群鬼子的巡邏兵,朝著少媛嘰里呱啦地叫喊起來。少媛听見上游隱約傳來的藝妓們的醉笑聲,立刻急中生智地仰臥在河面上,吃吃醉笑著唱起日本國歌《君之代》來——澳津曾騙少媛說她父親是日本人,並在少媛耳邊日夜播放《君之代》,妄圖替少媛洗腦。少媛雖听不懂其中的歌詞,可播放的次數太多也就記住了。鬼子巡邏兵見少媛不理睬任何手勢和喊叫,只管自唱自哼《君之代》順流漂去,以為少媛也是醉酒戲水的藝妓之一,大聲呱啦了一通「在下游據點一定要上岸」之類的話,便揮手呆望著少媛往下游漂去了。少媛直到肩膀撞在了一處暗礁上,才翻轉身匆匆游上岸。她鑽進稀疏低矮的灌木叢里,月兌下衣褲擰干時看了一眼自己的乳,房,這一對曾讓習幕洲撫模過的乳,房,讓她刷地臉一紅。為了不讓荊棘掛住褲腿,她撕下襯衣一角用來打綁腿。她剛參軍那會總是打不好綁腿,時常就松下來滑到腳面上,總是習幕洲彎下腰替她重新綁好。一想到這,她那要「親手槍斃」習幕洲的決心又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