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十萬火急起義泄密
侯靳勤等三人離開石窩村後,侍衛黃純凌坐在一個木桶上替黑馬療傷,他取出了馬掌繭里的碎石片,用村民家的草藥清洗干淨傷口,再用好幾層棉布包扎起來。小黃正對自己的「醫術」自鳴得意,不料下的木桶沒擱穩,讓他一骨碌滑跌到地上,逗得房東大爺捧月復大笑︰「上次張偵察員也是一坐進水桶里……哈哈哈……」「哪個張偵察員?」「不就是前將出村去的那一個嘛。」「他是偵察員?他不說他是連長嗎?」「連長?這可從沒听他提起過。」房東大爺晃了晃腦袋道。黃侍衛心里咯 了一下,想了想又道︰「離這不遠的獨立團,沒派人來看望過他嗎?」「從來沒有。是哦,隊伍上咋沒人過問他哩?村長可是向上匯報過的呀!」老大爺也感到詫異起來。「他從沒要求你們……比如說,上部隊去報個信?」「從來沒有。怎麼啦?你懷疑他不是新四軍?這你盡管放心,他提到的隊伍上的那些事兒,那些口號啦歌子啦,紀律啦做派啦,都滿是那麼回事兒。沒在新四軍呆過的人是編不出來的。」黃純凌仍然不放心︰「不管怎麼樣,我得跟上去看看。你們村還有馬嗎?」老大爺搖頭道︰「唯一的一匹馬讓那位張偵察員借去了,村里只剩下騾子和毛驢了。」黃侍衛二話不說翻身跨上黑馬道︰「謝謝你老人家,我公務在身這就告辭啦。」……
黃純凌沿著侯靳勤等人出村的方向打馬追去。半道上便發現了另一名侍衛的尸體。侯靳勤渾身是血倒在草叢里。黃侍衛趕過去扶起侯靳勤一模還有脈搏。侯靳勤在黃侍衛的呼喚聲中蘇醒過來,見眼前凸出一張吸霧紙般的人臉,便掙扎著發出幾聲微弱的喉音︰「尸山嶺……讓新四軍……速去……尸山嶺……」黃侍衛恨得直咬牙︰「我這就去追那姓張的兔崽子。」侯靳勤看了看黑馬裹著的前蹄道︰「這馬……還能……跑嗎?」黃純凌放下侯靳勤道︰「就是把這匹馬跑廢了,也得追上那狗特務啊!可你怎麼辦?」話音剛落,侯靳勤頭一歪氣絕身亡了。
嗜酒如命的黃侍衛總隨身帶著一皮囊燒酒,他取下酒皮囊對著馬嘴就灌了下去︰「快喝吧‘黑妞兒’,興奮起來就不會感覺腳疼了。」喝了燒酒的黑馬果然恢復了矯健的身姿,載著黃純凌朝張軒轅逃走的方向噠噠地追了下去。可惜,狡猾的張軒轅將另外兩匹馬也帶在身邊,這樣他就可以輪換著騎馬高速奔馳。這也是古代蒙古騎兵們的戰術。黃純凌沒有料到這一點,加之黑馬前蹄帶傷,才高速奔馳了二十分鐘,就不得不放慢速度讓馬兒喘口氣。雙方的距離不僅沒有縮短,反而越拉越遠了。跑到最後,黑馬前蹄抽筋嘴邊出血,一頭栽倒在溪澗里,將黃侍衛摔昏在礁石上了。
幾乎與此同時,張軒轅已經趕到了尸山嶺,第八師和日軍中隊都還沒有到達。張軒轅下了嶺後繼續朝南趕路,終于在飲馬塘一帶遇到了第八師的前哨。張軒轅繞過前面的偽軍第一團,朝飲馬塘鎮中的日軍本部趕去。此時已是晌午時分,飲馬塘鎮戒備森嚴,張軒轅差點讓日軍哨兵開槍打傷。張軒轅作為熊劍東的心月復,一直負責與日軍的聯絡事宜,自然會說幾句鬼子腔,他用日語說明了身份,表明有重要情報要面呈太君。就這樣,澳津在離尸山嶺只剩十余里路的飲馬塘鎮,得到了第八師的整個起義計劃。澳津驚出了一身冷汗,沖參謀長川島道︰「好險啊!我軍只有兩個中隊,且身處侯之旦的兩個團中間,態勢極為不利。」川島頷首道︰「還不僅如此,我們此番‘斬首行動’的情報,是通過別動軍電台獲得的。張軒轅說別動軍早已全軍覆沒了,電台也落入了新四軍之手。這說明‘五師首長將要來獨立團過年’的情報是個誘餌,我們從一開始就上當了。」澳津咬牙切齒地察看著地圖道︰「走山路的柴田卯—部隊到哪里了?」川島指著地圖上的全水河渡口道︰「大概到邢家汊渡口了,按原定計劃他們應翻過鳳凰嶺……」澳津立刻打斷參謀長的話︰「火速電告柴田聯隊長,命他們放棄原定計劃,從鳳凰嶺以南,」澳津邊說邊用紅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道箭頭︰「向西插到尸山嶺以東;同時電告走水路的吉野支隊,在這兒,在飛鳥渡棄船上岸,向東插到尸山嶺以西。新四軍既然策動中路的侯之旦起義,主力一定集中在左右兩翼圖謀伏擊我皇軍,我們正好將計就計,將兩翼的皇軍向中路集中,先包圍吃掉侯之旦的第八師再說。」澳津說完在地圖上的尸山嶺三字上劃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光柴田那一路的日軍就有大半個聯隊之眾。澳津這是殺雞用牛刀。但他主要的用意是讓日軍先避開可能的伏擊,消滅第八師不過是順手之勞。川島興奮地一拳砸在地圖上道︰「閣下決策英明!除此而外,我們還可以擒賊先擒王,命侯之旦來司令部開會,就說有要事相商,先把首惡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