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欣很專心地開著車,蘇致函也沒將任何情緒表露出來,只是以手托腮,倚著窗戶,側身看著他。
正是下午,光沉西方,逆向的光芒帶著幽黃的橘,掃在他的臉頰一側,連細節都精致得顫動,果然是傾城美人。
她心底一軟,聲音也不由得放輕柔了,「在路邊停車吧,車主該著急了。」
阿欣卻連動都未動,仍然很專心地開著車,越過上海車水馬的大街。最後停在了一座醫院的前面。
就是元寶之前住院的那一間。
蘇致函抬頭看了看醫院的大門,狐疑地望著阿欣。
「怎麼到這里了?」說完,她又著急了起來,「是不是剛才哪里踫傷了?」
如此一想,她趕緊抬起宇文欣的手,便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宇文欣卻順勢握住她此時捏著自己胳膊的手,直接往醫院里面走去,「你不是想要回元寶嗎?」
蘇致函一愣。
難道阿欣會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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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小屋。
宇文南從床上撐起身,看著自己身邊仍然兀自熟睡的女孩,還有床單上並不太多,可是卻異常清晰的血-跡。
他沒有想到,這是莫小蟻的第一次。
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了過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是第一次呢?難道這些年,她就連一個男友都沒交過?
宇文南承認自己被驚到,只是發現的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
莫小蟻是隱忍的,他的極致溫柔,也有撫慰的效用。等一切停歇,她躺在他的臂彎里沉睡,宇文南卻始終無法真正入睡。
他看著那張熟悉而略顯陌生的臉,十三歲時,她說要當他的新娘。十五歲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潑辣的女孩是世上最美的事物。
可到底,已經過了九年了。
女人對他而言,已經不復當初純淨的感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再美的女人也是一個包裝過度的皮囊。然而此時望著莫小蟻,還是覺得心底溫柔難抑,如溫暖的潮水般涌動的柔意,讓他幾不可持。
低下頭,在莫小蟻的唇上輕輕地吻了吻。
宇文南離開了。
他在桌上留下一張信用卡的副卡。
等莫小蟻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房間里人去樓空,床單很亂,還昭示著方才的慌亂,她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仍然燙得厲害,沒有照鏡子,但是也能想象得到,只怕紅得厲害。
她看見了桌上的信用卡,在床上躺了一會,她伸手將卡拿到手里,因為動作太急,將下面的抽屜拉開,上面的螺絲本來就有點松動,這一下子,居然砸在了地上。
抽屜里的東西落了一地。
那放在抽屜最底層的相框也翻了過來,露出兩張清秀而青蔥的臉,十三歲的莫小蟻與十五歲的宇文南,就像兩滴露珠一樣,笑容清新如早春的陽光。
莫小蟻盯著盯著,眼楮一紅,莫名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