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離開,是因為我們談到孩子嗎?」他問。
蘇致函先是大驚,隨後,又覺得哂然。柳青岩口中的孩子,自然不是元寶。在醫院得知了元寶存在之後,她不是沒有試探過的,也曾滿懷希冀,以為那是他們關系的一個契機。她記得那是一個黃昏,柳青岩出席一場飯局回來,嘴里還殘留著淡淡酒味。
蘇致函做了一整桌的菜,然後在吃飯途中,若無其事地提道︰「如果我懷孕了……」
「沒按時吃藥?」柳青岩幾乎不等她說完,便用另一個問題截口打斷了她。
蘇致函將頭低了下去,繼續扒著飯,等快吃完的時候,她才重新說到這個話題,「我是怕萬一。」
「沒有萬一,除了柳太太,我不會讓其他女人為我生孩子。」柳青岩近乎漠然地說︰「倘若真有萬一,就去打掉。」
蘇致函沒有再接話了,她很安靜地將這頓飯吃完。
那一晚,柳青岩並沒有留宿,仿佛他駕車一個多小時過來,只是為了吃這頓飯,然後,說下那句殘酷的話。
幾天後,他再回到這間屋子,已是人去樓空。
讓他郁結了很久。
此時听蘇致函說起孩子的事情,柳青岩不免疑惑,當初蘇致函會一聲不吭地離開,是因為,她想要一個孩子了嗎?
如果是因為這個理由,他確實沒有再留住她的必要了。
未來這種東西,他確實給不了。
——不過,那晚,他原本不想那麼生硬的,只是在過來吃飯之前,剛剛被一個小明星訛詐說懷孕,他不過是醉酒後被安排在那個小艷星那里逗留了一晚,但是柳青岩並沒有真正醉過,不過是半真半假的游戲,他知道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無非是逢場作戲,不想讓主辦方難堪,才勉為其難在那張床上呆了一晚。這懷孕之說,簡直可笑。
大概是氣惱對方的卑劣,以至于蘇致函提起孩子時,他頓覺反感。
孩子是籌碼嗎?
他更願意相信那是上帝的禮物,可是女人卻通常將這麼神聖的禮物當成綁住男人的籌碼,讓人齒寒。
如果蘇致函因為這次談話而走,他也並不是全無責任,不過,卻也沒多少愧疚。
給不了的東西就不會輕易許諾,騙女人的行為是最可-恥的。
「是,我想要一個孩子了,還有一個會陪在我和孩子身邊的父親,但顯然,你不是,所以,我選擇離開,是為了我自己的前程。柳大少,你對女人一向不賴,這一次,就請成全我,好不好。我不想……不想……再當誰的情-婦。」蘇致函咬著唇,好容易才將這句話說出來。
柳青岩看了她許久,似乎終于妥協。
他後退了一步,正想說點什麼,身後又是一陣極刺耳的剎車聲,不過,這次離得不算很近,蘇致函忍不住抬頭去看,只看一輛白色的中巴停在三米開外的地方,車門被豁地拉開,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從車里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