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栽花,殤失路旁,無心插柳,柳已成行,依依不舍,念念不忘。求之難遇,戚戚憂思,遇之不惜,心緒惶惶,千年等待,一世過往。
「呵呵,先生可願听我細細道來。」說著,此刻的紅裙竟然雙手置于腰間,握住上衣下擺的衣角,身子微側,對著劉先生盈盈一拜,竟是古時候標準的襝衽之禮。
「你…你…這是。」劉先生驚得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紅裙,又看看老柳樹,目光來回逡巡的轉換幾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不能怪劉先生,任誰看到一個現代的十來歲女孩行著古時候的禮儀,而且真身還貌似一棵大柳樹來著,都會驚訝不已!
紅裙好像看出了劉先生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先生不必驚訝,說我是柳妖亦可,但說我不是柳妖,亦無不可,我本就姓柳,賤名依依。但和柳樹無關。」
一句話把劉先生說得如墜雲里霧里,丈二和尚模不著腦袋,但驚歸驚,訝歸訝,口氣可是一點都沒緩,「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能加害我孫子,也不可害人,若是我孫子有一點閃失,任你十條命也不夠賠葬。」遂聲色俱厲道「還有,你是不是先放開那女孩,時間長了,折了女孩的陽壽,我一樣要你命。」
「我相信先生說得出來,更做得到,也有那個能耐,但我並無加害令孫之意。也可擔保紅裙性命無虞。」紅裙苦笑一聲道,「紅裙是和同姓之人,我們之間的契合並無沖突,還有一絲親切之感,也許五百年前是一家也說不定,我怎麼會害她。」說完看了一下劉先生見其臉稍露霽色,又小心說道︰「先生可曾知道這里為何有偌大一片柳林。」
說真得,這個問題劉先生還真沒想過。「有句話叫做無心插柳成蔭,可能是人們隨手插下的吧!」劉先生隨口答道。
「可是,先生難道沒去想誰會沒事去插這麼大一片柳林呢?先生可曾想通了。」
劉先生沉吟一下,隨後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難道是…」
「不錯,千百年前,這里原是一片墳地,因為,每個人下葬的時候每個墳前都會按照風俗插一棵柳桿在墳頭。日子久了,活下來的柳樹越來越多,就生成了這片柳林。然而時過境遷,野墳荒冢漸漸變成一個個小土丘,再後來更久以後甚至都看不出原來是個墳墓了,時間是無情的。
昨是今非事事終,
滄桑改,
輪回空,
猶見清明天灑淚,
誰與冢前添墳塋?
又有多少人會還會去記得墳墓里葬得人是誰呢?」說著,紅裙(應該叫柳鬼)不覺幽幽嘆息了一聲。
「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和我拖延時間,先讓我見到孫子再說。」劉先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