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時節的夜幕總是來的特別晚,眼看酉時將過了,天色仍然明亮的很。凌雪閣院子里的花兒、葉兒都蔫蔫地耷拉著腦袋。
偏房里卻傳來一陣陣歡笑,為這沉悶的天氣里增添了一些生氣。柳色和鳶兒從午後就一直沒有待在正房里,反而臥在小黛的房里陪著她。
「該吃藥了。」鳶兒試了試晾在桌上的藥,然後端著為小黛送上來。
躺在床上的小黛點著頭接過來,看著那碗黑糊糊的藥皺了眉,雖然心里厭惡,但還是忍著吞了下去。
柳色笑著為她送了顆蜜餞入嘴,那柳葉眉兒才漸漸展開。可是小黛似乎覺得苦味還是很重,自己又趕緊從小碟里捏了一顆放進嘴里,那樣子有點調皮。柳色跟鳶兒看著她,相視著又笑起來。
不管怎麼樣,這次小黛是有驚無險的,蕭傾城也無意追究。小黛雖然受了些苦,但這對她而言也算是個好的結局。最重要的是小黛不再每天滿目愁雲,性子也漸漸恢復以往。
「柳夫人是否在?」院子里傳來管家豐茗的聲音。
柳色與鳶兒對望一眼,先後緩步踏出門去︰「豐管家。」朝他微微頷了下首。
豐茗看到她從偏房出來,目中露出一抹意外,但隨即了然。這是他第二次見她從丫鬟房里出來,足見這位柳夫人平易近人之處,不似秀夫人那般的盛氣凌人。
「柳夫人,王爺吩咐廚房做了您家鄉的菜肴,晚上會過來與夫人一起用膳。」看到柳色的謙和,對她不由更加由衷的客氣。
柳色听到蕭傾城要來,心在一瞬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那秀夫人離府了,所以他要來用晚膳她便變的敏感起來。
「有勞豐管家了,我會為夫人準備好的。」鳶兒看了一眼柳色突然凝滯的神情,代她回答道。
豐茗也不再多言,恭敬地向柳色行了禮,然後退出了凌雪閣。
鳶兒轉過頭來看著出神的柳色,暗嘆了一口氣。柳色回過神來,沖她無奈地笑了笑。
「夫人……」鳶兒看了眼小黛房間關了的門叫著,似是有話要說。
柳色看著她等待下文,比起小黛,鳶兒的心思更加慎密,也更能洞察她的心理。
「夫人,鳶兒只是個丫鬟,原不該多話——」鳶兒小心地看著她,顯得謹慎,似在斟酌。
「鳶兒,你不要這樣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下人,你是知道的……」是鳶兒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幫著自己的,所以在柳色心里早把她當做了姐妹,跟小黛是一樣的。
鳶兒看著她真誠的眼楮,終于放下心來,開口道︰「鳶兒在王爺身邊服侍也有五年了,王爺雖然性子讓人模不透,生起氣來也很嚇人,但是卻從不曾輕易傷害過身邊的女人。」
她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了眼柳色。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心道她果然沒有看錯,這個敏感的女子終是有了心結的。
鳶兒接著道︰「夫人要明白,他是這北夷的攝政王,是可以令天下臣服的人。他既可以讓人生,也是可以讓人死的——」說到這句又看了眼小黛的房門,意思很明白。只有柳色做了王爺寵愛的女人,她跟小黛的日子才會好過。
柳色听了低下頭去,雖然明知道她說的實話,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但是清楚自己命運都掌握在別人手里,怕是任誰也不會坦然的吧。
鳶兒看著她顯得消極的樣子,有些心急地抓起她的手道︰「夫人已經是王爺的女人了,只要順從,王爺不會為難你的……」
柳色抬起眸子,將鳶兒的擔憂看進眼底。她是怕吧,怕她的不甘會再為自己帶來更深的傷害,所以一再的提醒自己,她和小黛的命運掌握在蕭傾城的手里。
鳶兒也肯定的回望著她,想要給她迷茫的眸子注入一抹決心。只要過了這道坎,這王府里除了蕭傾城就再沒有人能傷害她。雖然不知道以後王爺還會有多少女人,但起碼眼前她是安全的。
柳色終于輕點了下頭,算是應了。為了小黛,為了鳶兒,也或許——為了自己能夠繼續活下來吧……
鳶兒總算松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欣喜,開心地拉著她叫道︰「真是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蕭傾城此時正從院外進來,看到拉著柳色雀躍的鳶兒。
「參見王爺。」听到他的聲音,鳶兒馬上規矩的行了禮。
「王爺。」柳色在後面福了福。
「免了吧。」蕭傾城上前來扶起她。
柳色下意識的想要抽回來,但是看到鳶兒在他身後暗示的目光,便忍住了。
蕭傾城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側目用余光掃了一眼鳶兒,然後牽起她的手朝著房內走去,不動聲色地道︰「今晚有你喜歡的家鄉菜哦,一定要陪本王喝幾杯。」
「嗯。」柳色任他拉著,低低地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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