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酒醉的柳色被大地震動的聲音驚醒,頭痛的蹙起了眉。但是外面的響聲實在太大,且一直持續著,使她不得不撐著極度不適的身子下了床,想要一探究竟。而此時駐地的大軍已開撥多時,只余下桑青與不足一萬的兵馬駐守。
其實江都的軍隊是十年前平定內亂遺留下來的,當時是桑青之父桑群領兵,先皇剛逝,幼帝即位,蕭傾城初掌朝事,便姑息了桑家擁了這幾萬兵馬的根基。
駐軍在江都十年,早已令朝廷如芒刺在背,十分的忌憚,所以蕭傾城想辦法將桑群調去了邊城。可是那桑群也是兩朝的元老了,自然明白蕭傾城的用意,便設計將兵權落在了獨子桑青身上。
如今桑青這般輕易的就交出了他們桑家的護身符,交出了他們的根基,他站在濃重的夜色下,看著大軍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心上突然閃過一絲慌然。
就在此時柳色掀開了帳子,他聞聲側目望去。四目相對,他眸子冷冽地掃過她的臉,讓她不由驚慌地退了一步。
眼楮下意識的搜索過什麼,軍宴早已散,營地上滿是人和馬的腳印,遠處三三兩兩的兵士在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四周靜的可怕。
柳色終于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來,抬眸問︰「王爺呢?」
桑青看著她忽然間就笑了,那眼神好像在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
「王爺呢?我要見王爺?」柳色的心卻因為他的笑而狂跳起來,一股強烈的預感促使著她要向帳外跑去。
可是手腕卻被他一把緊緊地抓住,桑青冷冰冰地道︰「你的王爺已經走了,又何必留戀。」
她回眸不解地看著他,走了?走了是什麼意思?
「他帶著我的幾萬兵馬走了,而你是她付給本將的報酬。」桑青好心情地看著她解釋。
「不,騙人的。」她雙手捂著耳朵搖頭,她不相信那些話,一定是騙人的。
「醒醒吧,愚蠢的女人,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你又如何會睡在我的帳內?」他將她的手抓下來,殘忍的非要她听到最殘酷的事實。
柳色睜著眼楮怔怔地看著桑青粗獷的臉,那句︰如何會睡在我的帳內?回蕩在耳際。這是什麼意思?她記得是蕭傾城的侍衛送自己進來的,又如何成了他的帳內?不是蕭傾城的,不是另為她的安排的,而是他桑青的大帳?難道……她甩甩混亂的腦袋不敢想,突然害怕想下去。
「還不明白?他拿你換了老子幾萬的兵馬,以後你就老實給本將待在這。」桑青嫌惡地看了她傷心的樣子一眼說。
柳色看著他搖頭,一邊後退一邊安撫自己狂亂的心,她不能相信,不能,昨晚他們還在徹夜纏mian,昨晚他還對自己說著喜歡的話……怎麼可能轉眼間,她就將自己送了別人——
「收起你那可憐又惡心的表情,我沒有耐性哄女人。」桑青冰冷地說著,放開了抓住她的手。
柳色則無力地倒在地上,心痛地閉上了眸子。她很想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可是她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心里的恐慌在一點點的加大,直到將她的人整個淹沒掉。
因為她知道,桑青沒必要為此欺騙自己。如果他不是真的棄自己而去,桑青是這般有恃無恐的。
「女人終究是女人,當真愚不可及。」就算再寵愛又怎麼樣?跟那幾萬兵馬相比,他還不是放棄了她。冷睨著她傷心的樣子,桑青的心上閃過一絲快感。
刺耳的話語貫穿耳膜,扎痛了她嬌弱的心。柳色倏然睜開眸子,映入桑青的滿臉鄙夷,唇邊忽而露出一抹輕笑來。
「你笑什麼?」他看著她蹙眉,難道是被刺激傻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是愚不可及,但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她繼續笑著,帶著嘲諷的味道。
桑青看著她唇邊那抹嘲諷的笑意,心里閃過一絲心慌……一種隱隱的不安竄上心頭,想壓都壓不住。那是剛剛他獨自站在帳外,看著大軍消失在夜色的感覺。
「你笑什麼?」他有些心煩地怒斥著。
「我笑將軍枉自以為聰明,難道不曾想到,蕭傾城今日既可以為了兵權舍棄我,他日又怎麼會因為我,而心甘情願的歸還費盡心機才得來的幾萬大軍呢?」她說著仰天狂笑,淚中含淚。可是卻給人感覺很肆意、張揚,完全不似平時的她。
她不止是在嘲笑桑青,更是在嘲笑自己。她以為她在他眼中是不同的,今日才明白原來也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過去種種不過是刻意營造出來哄騙世人的,可笑的是也哄騙了她的心。
她肆意的笑著,心口突然一陣發熱,一股血腥味猛地涌了上來,「噗!」的一聲,鮮紅的血便噴在腳下的草地上,好似紅色的露珠在細女敕的葉子上滾動……滴落……
而桑青卻因為她的話而加劇了心里的惶恐,他上前用力的一把掐住她的玉頸,陰狠地看著她︰「就算不歸還又怎麼樣?我這次可是幫了他,可是功不可沒的大功臣。而你——不過一只破鞋而已。」他心里是慌的,話卻說極其惡毒。
「連借兵都要了他的女人做交換,你還有何功勞可言?」她反唇相譏著,鋼硬的手指掐著她的命脈,她竟沒有一絲畏懼,連痛都感覺不到。
「找死。」桑青卻瘋狂起來,因為害怕她說的事實,和那無懼的眼神。所以手上的力道不斷地加大,那樣子恨不得馬上將她掐死當場。
柳色沒有掙扎,盡管臉已經因為缺氧而變成了紫紅色,她只是蹙眉閉著眼楮承受。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表情呈現出一種別樣的淒美,好像就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將軍,她是要求死,莫要中計。」就在柳色以為快解月兌的時候,桑青的手因為這句話而倏然松開。
「將軍,那攝政王在乎她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好好看護著。有她在手,待到大軍凱旋歸來,蕭傾城又豈有不還之理?」那人一身謀士打扮,正是軍宴上那位張姓人。
「呵呵……」柳色听了只想笑,悲淒而絕望。
「來人,將柳夫人送回府中。」桑青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大喊著,臉卻依然陰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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