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像是听懂了他的語言,努力震動著雙翅,仿佛在證明自己存在似的,輕觸著少年的唇,像是在告訴少年他還有它,所以他並不孤單一樣。
金鷗當然理解蝴蝶的舉動,不禁挽起一笑,大而狹長的雙眸彎了起來,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掛著剔透的熒光,他淡淡地呢喃了句︰「是啊,我還有你……」肋
听了金鷗的話之後,我徑直向玄滄佑的住處走去,對于這個體弱多病惹人憐惜的少年我當然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上次他幫我掩護說不定我還真的很難逃出雪翼和他的那只愛犬的追捕,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玄滄佑到底得了什麼病啊,為什麼沒有請醫生醫治?
我就這麼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地就走到玄滄佑的住處,我向樓上看了看毫不遲疑地走了上去,還是來到上次那個房間,門並沒有關,我一眼就看見落地窗前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他的身影顯得那麼單薄消瘦,一連串的咳嗽聲從喉嚨間溢出,少年忍不住用手順了順胸口。
看到這一幕我猛地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門口,一時之間忘記了動彈,玄滄佑怎麼會病得這麼厲害,居然到了不能走路的地步?
「進來吧……」玄滄佑突然無力地說了句,我忽然緩過神來,努力裝作自然的樣子走到他的身邊。
少年慢慢地轉過頭,唇角輕揚成柔軟的弧度,眸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熒光,臉色特別的蒼白,像是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一樣,雙唇也沒有什麼血色,可是他在看著我的時候,目光當中印出些許的驚喜。鑊
「佑前輩,你沒事吧?」沉默了好半天,我終于開口問道。
少年緩緩地搖了搖頭,唇瓣輕啟︰「沒事。」
沒事?都坐在輪椅上了怎麼能叫沒事?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有點別捏攪動著手指,玄滄佑似乎看見我的小動作,視線定格了片刻,輕輕地握住我的手,仰起頭來淡淡地道︰「只要你來,我就沒事了……」
他的眼眸特別的柔和,像是電影鏡頭中出現的悲傷主角,所有的柔光鏡頭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成為背景存托出焦點所在。
「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佑前輩,你……好好休息。」實在不習慣這麼一言不發的對視下去,我說著便想抽回手去,哪知少年並沒有松開我的意思,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其實他的力氣真的不大,不過看見他的眼神里泛出的哀求目光,我還是放棄了原來的舉動。
「佑前輩,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終于忍受不了,我還是問出口來。
他卻慘淡一笑,像是自嘲似的雲淡風輕地來了句︰「不治之癥吧。」
不治之癥?!不治之癥是不是就代表沒有希望醫治了?這個家伙該不會死翹翹吧。年紀輕輕的居然得了不治之癥,老天爺你他媽的也太殘忍了吧。
心中泛起無限柔憐,我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如此憂郁又不幸的少年,仿佛再多的言語都已無力,這怎麼也彌補少年失落的心。
我把事情想象的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不過玄滄佑似乎早已看開了,反而還輕拍著我的手以作安慰︰「沒事,暫時還不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不會那麼嚴重吧?我剛想說什麼,少年忽然靜靜地看著我的面孔,像是一幅安靜的畫,表情說不出來的認真︰「萌,你可以吻我嗎?」
輕柔的話語忽地傳到我的耳畔,仿佛一片羽毛拂過,留下溫暖的痕跡。整個世界變得無聲,我沉默地看著少年,最後點了點頭。俯在他的額頭印上一個清淡的吻,慢慢地移開觀察他的面容,卻發現少年的眸中盛滿了笑意。我微微移轉目光,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少年起初是驚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後來逐漸適應後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眸,他似乎很享受這個吻,溫柔地配合著我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抬起頭,有點別捏地抿了抿唇︰「佑前輩,你好好休息,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剛走了兩部,少年突然說了句謝謝,轉過頭來我便看見他的臉頰上蒼白的淺笑︰「謝謝你不嫌棄我……」
嫌棄?這話怎麼講?瞬間反應過來他所指的是剛才的吻,我忍不住臉紅,尷尬地笑了笑立馬閃人,走到門口差點與進來的兩人相撞,一抬頭卻看到煉和雪翼兩個人。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他們我不禁詫異道。
「我們來看佑啊,你怎麼也到這里來了?」煉揉了揉眼楮像是第一次看見我一樣,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感覺像是一個初到世界的孩童一般。
「我也是來看佑前輩的啊。」我忙解釋著,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做了虧心事一樣,說不上來的心虛。
「哦。」煉了然地點了點頭,像是看不清事物用手揉了揉眼楮,接著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奇怪,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會看見你臉紅啊,該不會是發燒了吧?」說著他還伸手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
這個白痴!我的臉已經暗沉死灰色了,雪翼那個陰陽怪氣的家伙這才淡淡地提醒道︰「煉,我們是來看佑的。」
「哦哦哦。」那個愛睡覺的家伙這才反應過來,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從我身邊走過,我嘴角抽搐了抽搐,連忙邁出腳步,在走廊里走了幾步我逐漸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
我估計這兩個家伙也是來探望佑的病情的,沒過多久他們便走了出來,看見我還呆在走廊里不免有些疑惑︰「你怎麼還沒走?」
兩個少年走到我的面前,我的目光掃視過他們每一個人,這才淡淡地開了口︰「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