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剎那，我想煽人。
可下一秒，我卻忍住了。默默的不再講話，也不再掙扎、反抗。甚至，順從的坐正了身子，窩進了座椅。
他讓司機開了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唐川不再自己開車了。當然，車也換了。似乎，現在的穿著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像個職場上的男人。我的腦袋轉了一個方向，抵著車窗，靜靜的不講話。
可我心里在想著，是那一天，與他同樣這麼坐在車里，警車里。他笑嘻嘻的跟我說‘把沐亦西、沈岩、時墨含三個人一起捉到警車里坐著，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時候的他，笑得傻兮兮的。
可現在，是他學聰明了？還是他一直都如此聰明的？聰明的讓我覺得，受不了？
「你在想什麼？」唐川的聲音，打破了車里的壓抑感。可這句話，卻問得更令人受不了。我在想什麼，對他而言，重要嗎？
「你要是不願意去，可以不用去的。」他又改變了主意，這樣的妥協讓我回了頭，看向他。
不懂這樣轉變的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想法，前十分鐘還是非去不可的態度，可後十分鐘去變得判若兩人。
「我本來是陪他們彩排婚禮的，可大哥讓我替他跑一趟醫院，我才臨時走開的。但我沒有想過，會遇到你。我…想讓你們見一面。在她結婚之前，我想向她證明，我的未來，很幸福。」
我挑了眉，問得輕聲︰「我是戲劇學院畢業的嗎？」
他顰蹙著眉頭，懂了我的諷刺。僵了僵臉頰︰「就算是陪我演這麼一出戲吧，就到明天為止，不可以嗎？他們，明天就結婚了呢！」
呵呵…
他未免，想得太好了些。
「如果我今天沒有來呢？」如果我今天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不也一樣就這麼過了嗎？為何，我一出現，他就有了如此荒唐的念頭？
「小文」
他緊擰著眉，似乎除了顰眉就沒有了其他的表情足以表達他的心情。
「不要告訴我，這叫著緣分。這樣的緣分，讓我覺得是惡緣。極令人討厭的緣分，包括緣分里相遇的那個人。」
唐川啊！
是那個，曾讓我覺得，世上真有如此有禮的可愛男人。是那個，曾讓我覺得，不可以讓他一個，就這麼默默離開的孤獨男人。是那個，曾讓我覺得，他心底的傷，重于蘇錦慕的悲傷男人。
可到底，是誰將他變成了這樣？愛，那份愛，到底是怎樣的瘋狂？
耳畔傳來低低的笑，帶著濃烈的自嘲。
「我也想知道呢，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人不就是這樣嗎？非有一件事情，是自己認定了的，非做不可的。就像你書里的沈岩，寧可自己死，也要留下那個有可能救他的孩子。像你書里的凌落，非得走到誰都傷害了的地步，才知道自己愛著那個女人。像時墨含，像齊一鳴，像丁楠…像每個人，每個人也像自己。都有著自己想要做，非要做不可的那件事情。」
我…
猶豫了一下，抬頭︰「你的人生是小說嗎？」
他抬頭，嘴角微微的撇著︰「小說不就是人生嗎？」
我忽的一下沒了辯白，較咬著唇角，幾個來來回回︰「不是所有的人都過得像小說里的主人翁。」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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