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亮。等婉約醒來，林尚還在呼呼而睡。看了看表，離上班的時間還早，她沒有去喚醒他。而是自己爬起來，下了廚房。
等把香噴噴的飯菜做好，她走進臥室，輕輕喊了聲，林尚，該起床了。林尚听到呼喚，漸漸從夢中驚醒。睜開眼楮，問道，幾點了？七點十五了，快起來吧。婉約說。林尚這才慢慢爬起，穿好衣服，走進廚房。
婉約把熱騰騰的小米粥端到林尚跟前，說，今晚你睡得挺好呀？還行。林尚說，可是天天吃藥，什麼時候到頭啊？你別著急，婉約說，你看你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嗎？听從醫囑，按時吃藥，再過幾天就沒事了。
再過幾天？林尚用一種頗感奇異的表情看著她。可幾個幾天了，還是吃藥，我心真煩。
來到學校，校長說，教管辦打來電話，說是叫他閱卷。前幾天，剛剛進行了期中檢測，學生考的啥樣？林尚是估計不過來了。而今自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沒有辦法，他只得騎車前往。進了教管辦，看到來來往往的官員，他心中一陣膽顫，擠進人多的教師群里，他保持緘默。隨著人流，他來到了閱卷地點。坐下來，只听領導說了一年級數學，林尚當組長，閱卷人員，某某，某某，听听都是一些老家伙。頓時，他心中一陣煩悶，領到成堆的試卷發呆。
某某老師說話了，組長，你年輕，你先分分工，我去找副眼鏡。說著她就走開了，分到的另一位老師卻遲遲沒有來。等拿眼鏡的老師回來，林尚就把閱卷分工分好了，由于自己年輕，也不好意思給老教師分的太重，他自己挑選了一份重的任務，其余，推給戴眼鏡的老師。她看了看，二選一，給還未到來的老師留著一份。
時間過得真快，只見其他老師沙沙而閱。可林尚的心里卻始終安頓不下來，手拿圓珠筆，他在試題一處，停頓了又停頓，仔細瞅瞅，硬是沒有判斷出來，他又拿起了答案，瞧了瞧，最後才在試卷上留下自己重重一筆。看完了一份，他數了數，嗨，還有好多。頓時，陣陣煩躁瞬間涌來，他坐是坐不住了，把筆一丟，自己走了出來，藍藍的天空，頭暈目眩的自己，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翱翔的鴿子，他的心里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又鑽進了屋里。進來，坐下，煩悶接著涌來。
那也沒有辦法，看看其他的小組有的已經閱卷完畢。而自己小組的另一位老師卻剛剛來，他走到林尚跟前，問，我看哪里？林尚把任務交給他，自己便又看了起來。
等其他的小組都看完了，林尚一組卻還忙得腳朝天。領導走過來，問，你們怎麼這麼慢呀？抬頭看看，林尚沒有言語。那位戴眼鏡的女教師就說話了，我說領導呀，你看看我們這組，兩個年齡大的，人家小青年還一住沒住呢？試題多，零碎。你又不多給幾個人！領導拿著試卷看了看，說，試題還真是不少。
忙忙碌碌，終于把最後一份試卷看完，拆卷登分，一位老師念著，林尚用計算器算著，沒加幾個數，他已感覺頭腦爆炸。頻頻出錯，沒法，晚來的老師說，你念我加。
忙在一旁的戴眼鏡的女教師看了看，對著領導說，領導，你看，我們組的小青年都累成這樣？領導听了，笑笑，而不回答。
此時，林尚心想，什麼小青年，年紀輕輕，可我心已老矣！心老了，一個人也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