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這病,家人一半是說,閑的。可自己難受自己知道。現在,他跟嬸子是同命相連,有了共同語言。
過了幾天,吃了晚飯,林尚要求婉約去听嬸子說說。婉約不肯,說,我知道。林尚又是催促,沒轍,也就跟著他去了。到了種子站,嬸子很熱情地拿來板凳,讓夫妻倆坐下。
林尚說,嬸子,你說說吧!有可能她們不信。
婉約急忙說道,誰說不信,我信。
嬸子看看夢茹,說,得了這病,看似好好的,跟好人一樣。可誰知道俺那個難受呀!煩煩躁躁,心口悶得慌。看見人多就煩,那個難受,說來你們可能不信!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話了。那會孩子跟我去醫院,你說我一個大人家,就是嚎嚎大哭呀!你說咱要是好好的,咱能哭嗎?我心里那個難受,哎,有誰知道呀!
听後,林尚插言,嬸子,我也是,嚎嚎哭起來,控制不住。
嬸子又說了,你分數還低呢,我三十四分。醫生說,要是不去,早就尋頭了。你晚上也睡不著覺,是嗎?
是呀,林尚說。
那咱倆一樣的病,我比你還重呢!夜里,我睡不著,半夜醒來,我就給孩子打電話,孩子說,娘你怎麼了?我是話也不說,就是一個勁地嚎。有一次,我去城里閨女家住,半夜里,我又醒來,坐在床上,也是難受,那個勁頭,真是鑽地無縫呀!
說完,嬸子又看了看婉約,說,那個難受沒有得這種病的人不知道,你可不要不信呀!你說多少人跳樓自殺的不就是這樣嗎?
听後,婉約點點頭。
林尚問,嬸子,你說咱這病能好嗎?
能好,人家醫生不是說了,咱這是叫抑郁癥,就是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說不出來,積攢的這病。我不是說了,你叔走後,我得的這病。你說,咱有吃不少,喝不少,叫外人看看,還是沒有病的樣子,可咱就是煩躁,難受。
林尚听後,又點了點頭。
過了沒多久,林尚的母親走來了。
嬸子見了,說,嫂子,你快進來坐坐?吃了嗎?
吃了。林尚的母親坐下來。嬸子又開始說話了。
嫂子,得了這病可難受了。剛才我不是說了,得啥病也別得這病呀!看著還好好的一個人。可那個難受煩躁,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夜里還睡不著,遇到那個煩躁勁,我把床單都撕成一條一條的。你說,誰信?看著還好好的一個人,哎!
听著,林尚母親的表情就嚴肅起來。她說,剛開始孩子說我還不信。這不前段時間我是什麼法子都使了。可還是不管用。他也是到醫院看了好幾次了,至今還吃著藥。
嫂子,我也是。嬸子說。
你說這病能好啊?林尚母親問。
能,醫生都說了。很多比我們厲害的都看好了,能。再說,我們肚子里又沒有啥病,醫生說,這叫抑郁癥。吃點藥調理調理,也就好了。
婉約听後,說,吃藥是輔助,關鍵還是自己調整。轉身她又對林尚說,醫生不是說了,要少靜多動。可他從學校一回來,就躺到床上。要是這樣,什麼時候能好。
林尚說,我也想,可自己就是調整不過來。
嬸子說,能,只要咱遵從醫囑,按時服藥,肯定能。
林尚母親也說,過了這個念頭,也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