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尚把電話掛了。醫生問，怎麼了？
沒什麼，林尚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醫生問。
只听林尚說道，我老婆問這藥——，話到半截，戛然而止。
醫生說，你再撥通電話，我跟她說說。
電話接通了，只听醫生說，喂，你好，你是林尚的對象嗎？你好。我是中心醫院的醫生。一些情況我要跟你做一下溝通，好嗎？我說，你對象自前段時間接受治療以來，情況有很大好轉。記得第一次他來時，煩躁，焦慮，抑郁等情況都是比較明顯。這不自接受治療以來，他的心境有所提升。我跟你說一下，你也是學醫的，你也懂得，今次我給你對象改了藥，添了利培酮。這藥，你不必擔心，我們是取其有效成分，科學服藥。
听婉約說了一通，醫生又道，你放心，我保證，最少劑量，每晚只吃一片。這可是最少了。好了，希望你的理解，做好配合，爭取他早日康復。那好，就這樣，再見。
掛了電話，醫生說，你對象很好的一個人，挺善解人意。
林尚勉強笑笑，說，還可以。隨後，他又給婉約打去電話，問，怎樣？
那你拿上吧，我們這沒有，你從那買上吧。
開好藥方，醫生又叮囑了一次服用方法。听後，林尚點點頭。
還沒等林尚起身要走，這時門開了。一個人瘋瘋癲癲走進來，說，今夜我沒有睡著，從中心醫院跑到人民醫院，又從人民醫院跑到中心醫院，我獻血了，證沒有了，可我又獻了一遍呀。
看看，醫生沒有接話，而是隨手拿來一張報紙，說，你先看看報紙，待會再進來，好嗎？
我睡不著呀，整整一宿，我是跑來跑去，藥我也喝了，可不管用呀！
你先看看報紙，待會再來，好嗎？
那人又高聲理論一番，接著拿著報紙走了出去。
醫生坐下來，點了定神，說，狂躁癥。
跟醫生打了招呼，林尚走出來。坐在診療室門口，他好想靜心休息休息。
可剛剛坐定，一股煩躁又再次來襲。他沉重嘆了口氣，把頭低下。
只听，旁邊有人問道，你怎麼了嗎？
林尚抬頭一看，是一位接近六十歲的老太太。她說，你怎麼了？
林尚說，我有些煩躁，郁悶，有一段時間了。你是？林尚問。
我兒子來看。她用眼楮的余光給林尚一個暗示。林尚抬頭看起，只見倚靠走廊窗台一位三十出頭的男人正看著我們。見我們說話，他走了過來，問，你來幾次了？
林尚說，好幾次了。
管用嗎？
管用。林尚說。
他說，我也知道得這種病的，都是心眼膽小的人，一些事如果讓別人也就沒事了，可我們就是放不下。說著那人又站了起來，沿著走廊往前走。
母親喝住，問，你要去哪？
廁所。
母親無語了。呆了一會兒，他對林尚說，俺這孩子嚴重，已經自殺好幾次了，你說俺好幾套樓房，他有工作，我有退休金，這日子多好過呀，可他就是這樣！說完，老太太眼楮竟紅潤起來。
坐了沒多久，人是越聚越多，林尚站起來，他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