煲莊里，老孫點好了菜，上了兩瓶酒。
「來，下午要上班，咱少喝點。」
周洋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啤酒，「孫頭，你找我不會有什麼事吧？」周洋有點坐不住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孫這麼嚴肅的樣子。干脆先模模底細。
「沒事，就不能喝喝酒？」
「我看怎麼不像？這哪像我們孫頭？你要是沒事早一箱啤酒整下面了。」周洋故意活躍活躍氣氛，「記得上次，我跟小陳打車輪戰，還不是被你喝趴到桌子底下，最後還是你把哥幾個拽回去的。」
「老了，不服輸，不行啦！」老孫悶了口酒，心情確實不怎麼輕松，應該有事。「你跟小陳也算我半個徒弟了吧！我可是手把手把你們給帶起來的。」
「嗯，孫哥，是不是我最近業務量一直沒怎麼提高？害得你老有壓力啦？」
「我說小周啊！不是我經常說你，你不要整天悶頭做事，也要學學怎麼抬頭做人。」老孫說得顯然有點激動，「做業務的，誰都有個高潮，低潮，這都是小事。」周洋不敢答話，靜靜地坐在那里听。
「你們幾個年輕人中，我對你期望最大，你也是令我最欣慰的一個。踏實肯干，也不推卸責任。」老孫頓了頓，「但這些優點，反而又是我最擔心你的地方。你知道小陳他們在干嗎？」
周洋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公司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周洋又搖了搖頭。
「這就是我不看好你的地方，你他媽什麼都不知道，即使老子把你弄上去了，你他娘的還是會被人搞下來。」老孫說得有點生氣，把面前的酒一口喝干，周洋想給他滿上，老孫捏住瓶口不讓倒。「我告訴你，你小子這個月的業務量就是果奔，老子都不生氣。老子最煩你的，就是該你去拿的東西，你他媽卻像個傻bi似的，什麼都不知道。」
老孫抓起自己的酒瓶給自己滿上，「告訴你吧！小陳這個月基本上就沒出去過。」
「不可能吧？流仙好像說他們那個組在開拓世紀豪園，豪庭世家的業務啊！這幾個月下來應該會有眉目的呀！」
「該信的，你不信，不該信的，你他媽的當做金科玉律。」老孫夾了塊雞胸脯肉，「先吃飯吧！」
「孫頭，你是不是想說我們公司最近會有人事變動吧？」
「你小子也不傻呀！」老孫又放下筷子，「我問你，到東城幾年了？」
「快五年了吧！」
「婚也結了吧！房也買了吧？你那破朗逸還開著吧？」老孫兩手端著杯子，整個身子僵直地杵在那里，眼神犀利得跟獅子似的。誰要是敢在他前面張牙舞爪，他就敢把他撕了。「在東城也算是成功了吧？」
「也沒了，房子還還著貸了。」
「老子不管你還著什麼？」好像周洋就像那點不開的漿糊，還在抓這些歪瓜裂棗。「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干了兩年的總經理。」
「做人不要想著去賺那些死錢，死錢你累死都賺不完。你要精明點，要賺活錢，要學著讓別人去幫你賺錢，別什麼屁大點的事都自己跑出去。」老孫頓了頓，「我就是一個農民，要說也什麼文化，能懂的幾個字會寫就夠了，但是我講的這個道理，你書本上是學不到的。」
「小陳就不像你，跟總部的幾個經理也見過面，人家對他印象也挺好的，等我一走，你不活動活動，我那位子就該是他的了。」
「這麼說，孫頭又要高升啦？恭喜恭喜！來咱走一個。」周洋笑嘻嘻率先端起了杯子。
老孫紅著臉把酒喝下去了，不知道周洋這小子是真傻？還是爛泥扶不上牆？這時候應該是表表忠心的時候，自己上去了，也還可以拉拉他。怎麼他媽的就跟沒心沒肺一樣。
「你小子不想上？沒點想法？」
「這麼好的機會，*才沒想法，只不過……。」
「得了，得了，有想法就他媽給老子去動動。」
「哪要怎麼動？」周洋茫然不解道。
「你他媽書白念了。」
「要是讀書都教怎麼送禮，那你老人家就得是教授了。」
老孫就像看一個豬頭一樣看周洋，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娃，這會怎麼就跟一個傻子差不多。送禮還要人教，老子真他媽想k他。算了，為了穩住局面，也得傳授傳授人生經驗了。
「知道了吧？」
「這樣啊？我叔叔說過……。」
「別再提你他媽的叔叔，老子繭都要听出來了。」老孫不耐煩，趕快去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