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無眠換來一個巨大的黑眼圈,眼袋幾乎垮到顴骨上。
依文也無暇照鏡子去整理自己那憔悴的容貌。一門心思的和時間過不去。不斷的找茬兒。怎麼走得那麼慢呀?能不能再走快一點呀!
終于等到了敲門聲。
沒有任何的意外,確實是秦森站在門外。面無表情的看著依文。
「你一個人?菲菲呢?」依文不敢抬眼看他,心虛的站在門邊。
秦森默不作聲,徑直從她身邊走過。換了拖鞋就往臥室走去。
依文也不敢問,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心里忐忑不安。不過有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菲菲是安全的,他就算生她的氣,也定不會拿他的親生女兒怎麼樣。
要面對他隨時可能爆發的怒氣。真希望自己能昏死過去算了。希望能激起他的同情心就不要和自己一般見識。可是現在要裝暈會不會太假了?算了!打消那個餿主意!依文挺挺背,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沒關系的!他最多就冒起火來打她一頓,罵她一頓,其實都沒什麼的。反正又不會有生命危險,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再向他解釋,那天說的話都是騙趙寒的,她其實是愛他的!
不知道他生氣到哪種程度了。偷偷的抬眼看他。沒有表情!沒表情也是好事,至少說明沒有暴怒到青筋突兀吧!呼~~長長的出口氣,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驚魂未定的心。
「坐下!」
「啊?!哦!」依文慌亂的看了他一眼,一接觸到他冷漠的雙眼就嚇得急忙低下了頭。趕緊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左手捏右手,右手握左手,中規中矩的端坐,就像個被老師教導的學生一般。緊繃著神經,就等著他的發落。
「拿著看一下!看完了以後簽字!」
秦森說著從西裝口袋里拿出兩張四折的A4紙,展開來,上面還有一排排的字。
「是什麼?」依文疑惑的接過。
望向秦森,他並為她解開疑惑。而是淡然的走到窗邊,站在那兒,望著窗外那些並未真正入眼的景色。
秦森的冷漠讓依文心都涼了一大截,雖然他沒有暴怒,可是這種不著痕跡的冷戰更讓她害怕。
待她看清紙上那些大小均勻排列整齊的字時。整個人都呆掉了!片刻以後,依文才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意思?」依文驚叫著站起身來,定定的看著秦森那讓人迷醉的背影,他就站在那兒,可是卻感覺兩人的距離好遠好遠。
秦森聞聲轉過身來,嘴角牽扯著最冰冷的笑意。諷刺的說道︰「聰明如你,怎麼會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你~~~我問你為什麼要我簽這份協議?」依文只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慢慢的落到地上,再也拼湊不出整個的自己。人也似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這行尸走肉來面對他的懲罰。如果他真的懲罰她,哪怕是打她,罵她,她都覺得那是她應得的,可是他卻用這個辦法來報復她。
「你不是不想結婚嗎?你不是不愛我嗎?」秦森眯著眼,盡量讓自己忽視她那讓人心碎的臉。帶著最深的嘲弄,緩緩的說道「那我們各取所需豈不是更好?」
「你真夠無恥的!」依文急促的吸著氣,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哭。一定不能讓男人傷害到自己,她很堅強,很勇敢,沒有人可以控制她,也休想左右她。
「我無恥嗎?哈~~~」秦森似听到天大的笑話般笑逐顏開,笑過以後,卻徒留最深的落寞。定定的看著她,用盡了他所能表現的所以冷酷︰「我哪有你無恥呢?就為了生個孩子,和誰上床都沒有關系嗎?簡依文!我真是看錯你了!」
秦森的話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原來自己在他的眼中就這麼的不堪嗎?也許他沒有說錯,那就是最本真的她,為了生孩子,和誰上床都可以。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呢?向他解釋他會听嗎?
「不!不是的!我~~~~」情急之中,隱忍的淚滑落臉龐。
「夠了!」秦森厲聲呵斥,阻止了依文的解釋。「我不想听你的解釋!不要再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你膽大妄為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有一絲的羞愧呢?現在再來裝可憐,太晚了!」
他怕听到她的解釋,他怕他會就這麼心軟下去。
他一定要懲罰她,讓她明白,他對她的好,並不是那麼廉價的。
他對她的愛也不是可以如此藐視的。他有他的尊嚴,他有他的驕傲。為了她,他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他不允許,她踐踏他的真心。他要讓她明白,他的愛是需要用心去呵護的。而不該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拋棄的。
好吧!不解釋!不流淚!簡依文,這是你該得的!
反手擦干眼淚,俯身在床邊的抽屜里取出筆來,俯身在床頭櫃上,在兩張紙的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簽署如此荒唐的契約。
可是為了菲菲,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咽下肚去。她已經不再期望秦森會對自己如過去般呵護,也不再幻想甜蜜的三口之家。只要能再牽菲菲的小手,她已經不在乎秦森是否原諒她了。
簽好以後將筆扔回抽屜,憤然的將手中的紙揉成團砸向秦森。被這樣羞辱讓她失控的喊道︰「收好你的‘情婦契約’給我滾遠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秦森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再展開,看清依文凌亂的筆跡以後竟笑了。那種笑讓依文從心底冷了出來,只覺得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契約也簽了,我走,你也必須跟我走!」
「走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你把菲菲帶到哪兒去了?」依文不依不饒的拉著他,狠狠的抓著他的衣袖。
「她現在很安全!」秦森面無表情的拂開她的手。淡然的說道︰「你現在才想起問了嗎?」
「你~~~~」依文指著他的鼻子,有破口大罵的沖動。他的意思就是說她這個做母親的很不負責任。氣死人了!在菲菲的身上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菲菲就是她的全部。他竟然指責她!
秦森無視她的氣惱,將協議書折疊放入西裝口袋,轉身往外走。還不忘給依文下個通牒。「收拾好東西,最好十分鐘以內下來!我可沒有耐心等你!」
「沒耐心等就別等!我是不會走的!」依文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似乎可以看出一個洞去。
聞聲秦森回過頭,帶著嘲弄的笑︰「這麼說你是不想要菲菲了喲?你早說!我就不浪費時間過來接你了!」
「你~~~~」依文氣節。為了菲菲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妥協︰「我怕了你了!我最多十分鐘就下去!」
見秦森轉過身去,罵罵咧咧的沖他的背影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秦森似乎感覺到了依文的小動作,突然轉過身來,嚇得依文趕緊裝模作樣的打蚊子。左一拍右一拍,還不忘訕笑著喃喃自語︰「怎麼那麼多蚊子呀?打死你!打死你這只臭蚊子!」
看她的可愛模樣,秦森心里已經笑翻了。可是臉上還是一片冰霜,厲聲呵斥︰「別打蚊子了!快去收拾東西!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哦!我馬上去收拾!你一定要等我呀!」暗嘆,好險!幸好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感覺動作麻利的從床下拉出一個旅行箱,象征性的收拾幾件當季的換洗衣物以及內衣褲。
手在踫觸到衣櫃中間的抽屜時猶豫了片刻。要不要把菲菲的照片帶上呢?還是帶上吧!這段時間可能都見不上菲菲,想她的時候看看照片也好!拉開抽屜拿出里邊放著的兩大一尺見方的本相冊。拿在手中沉沉的。放到旅行箱底部再把衣服疊好放在上面。
另外再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放家里也不安全。
而保姆也在今早就放了長假,讓她回家了!
看來自己還很有先見之明呀!唉~~~那麼有先見之明,怎麼就沒有預見,自己大放厥言的時候,秦森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呢?如果早預見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了呢?
唉~~~~長長的嘆息。郁悶呀!
作者題外話︰故事會越來越有趣的,大家要多支持明月喲!記得還是老三樣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