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他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狠狠的,她的手腕,由于他過分的力量,而隨著他在空中晃了幾下,卻終究被他牢牢的抓住。
「靜之……」他的聲音干枯、暗啞。
可這低沉的聲音,卻重重的敲擊在了她的心里,他叫她靜之,是靜之而不是安琪,那個久違的名字,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她猛然抬起頭,眼神里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卻又在短暫的剎那間,塵歸塵土歸土。
他記得她了,他記得他們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了,感謝老天,感謝上帝,讓他記憶重新燃起,她總是怪自己,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中槍,一顆子彈留在大腦里,那些過去的記憶,或悲傷、或欣喜、或難忘,都不應該這樣一下子都消失了,他是一個人啊,他應該對有著自己的記憶,有著自己的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緊張的十指緊握成拳,「沈總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平穩,沒有一絲波瀾,可是她卻做不到,她濃重的鼻音下,他依舊可以听的出她在拼命的壓制自己……
「顧靜之,我是沈浩,我都想起來了,所有的都想起來了,我是沈浩啊……」他緊緊的抱住她的雙肩,拼命的在她耳邊說道。
「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重新又想起來了,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要去看我女兒,其他的事,就先不說了。」
說完,她想要離開。
不,沈浩只覺得他的內心深刻的告訴他,如果他今天不跟她表白,他這輩子就再沒有希望了,他就會和靜雅在一起,成為一對怨偶,她也會帶著童童回到澳大利亞,孤獨終老……
不,他們不應該這樣,他們的命運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轉機,這一次,他一定不能錯過。
他緊緊的拉住了顧靜之的手,堅定的說道︰「跟我走……」
說完,不經她反對,就拉著她向病房外跑去。
他拉著她跑了許久,所有的人都駐足觀看,可是他卻不想管。
顧靜之一邊跟著他跑,一邊掙扎,「沈浩,你到底要干什麼,你弄的我的手腕,好疼……」
她突然停止,她覺得自己不能再跟他跑了,她使勁甩開他,終于,她掙開了他的大手,她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被箍的緊緊的手腕,「你把我拉到這里做什麼,我要走了。」
陽光如此強烈,他焦急欣喜的面龐,如此清晰的映在她的瞳孔里,這讓她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狠不下心,所以,她想要逃走。
「不……靜之,我是沈浩,我愛你……我終于記起來了,這是老天爺的意思,老天爺要讓我和你共敘前緣。」沈浩緊緊抱住她的肩膀說道。
顧靜之抬頭看向她,陽光照的她的眼楮有些疼,她狠了狠心,終歸說出所有她不想說的話,「你既然知道了過去,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是顧靜之,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父母終歸是因為你而死的,雖然,你只是間接殺害了他們,你說,作為女兒,我還能跟你在一起嗎?」
她的目光銳利、決絕,像是審判一般,輕輕幾個字,已經將他和她的緣分,化為烏有。
她看著沈浩的面色變的那麼蒼白,她有些不忍心,她又緊緊捏住了拳頭。
「你說過,你原諒我的,那一次,你忘記了嗎?那一次我們一起被綁架,你明明說你原諒我了,你明明說如果一切可以重頭開始,你會給我機會……」
「你也知道,說說是多麼簡單,可是做起來是多麼的難,你想想,我日日夜夜躺在你的身邊,只要我一想到,我父母是因你而死,我心頭這股氣能消嗎?我不能,所以,你忘了我吧。」她說完轉身就想跑。
「顧靜之,你休想跑,你休想再騙我,你以為你說的我會相信嗎?如果你真的恨我,我失憶後,你變成安琪,你每次看到我,都有那種復雜而心痛的眼神,我不是瞎子,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恨我,你會在我忘記你以後,重新想要跟我子一起,想要跟我拍婚紗照?」沈浩靜靜的看著她,這一次,他下定了決心。
「我什麼時候用那種眼神看你了,沈總,你莫不是想多了吧,還有,你失憶後,我重新看上你,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是看上了你的錢,你的錢,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顧靜之無力的為自己辯白著。
「呵,是嗎?如果是這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這是我救你時,從你身上掉下來的,我們結婚照做成的鑰匙扣,你這麼寶貝它,你告訴我,你不愛我,顧靜之你怎麼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他的聲音有一絲心痛。
「是……我是又在後來重新喜歡過你,可是,你知道的,女人總是喜歡來來回回,反反復復,所以,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你就當我又騙了你吧。」她什麼也不想再說了,只想離開這里,趕緊走。
「是嗎?」沈浩有些垂頭喪氣。
「嗯。」顧靜之點了點頭,「現在靜雅這麼喜歡你,她是個好姑娘,你要要要對她……」她最後看了他一眼,打算離開。
「那好,我要你發誓,如果你不是真心愛我,你就發誓,用我的生命來發誓,顧靜之,這一次,我要听真話。」
「你……」她倒吸一口冷氣,他竟然要她用他的生命來發誓,她怎麼可能呢,她愛他愛到恨不得為他去死,她怎麼可能用他的生命來發誓呢。
顧靜之躊躇不安。
「你發誓啊,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相信……」
「你說你不愛我,你說這一切都是沈浩在一廂情願,你說啊,你說如果你說的不是真的,就讓沈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一口氣說出這些話,顧靜之只覺得她的耳邊好像真的有轟隆的雷鳴聲,她一陣驚慌,一陣害怕。
「你放開我……」她驚慌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