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夕陽的余暉還從樹葉的縫隙中漏進來,灑下一條條燦爛的金光,眨眼之間,太陽就落山了。
黃昏的山谷總會起風,夾帶著濃重的涼意。山峰的陰影,剛好倒壓在谷內,使這里比山頂要提前一個多小時天黑。山頂上還依稀透著光亮,而這里已然是一片漆黑,陰影越來越濃,谷中的山石林木漸漸地和夜色混成了一體,影影綽綽地分不清楚了。
看著眼前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老羊倌帶著大家退到了十多米外的山坡上,掩在一堆荒草叢後居高臨下。
除了周伍坐在地上閉著眼楮,手里捻著一段草睫,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看似悠閑自得以外,其他人多少都有些惶恐不安。
倒是宋長江對這件事的熱情度極高,估計他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陣勢,自打上了山坡之後,就蹲在草叢後一動不動,眼神不錯地盯著坡下,生怕錯過一場好戲。
老羊倌靠在一塊山石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眯著眼楮打量了一下這幾個人,笑了笑,讓他們不用那麼緊張,這種事需要的是耐心,要心靜如水,今天雪地龍未必就會過來,也要作好長期的準備。
宋長江苦笑道︰「老爺子,您的意思是說,那雪地龍還指不定來不來,咱就是個死等是吧?」
老羊倌點了點頭,沖宋長江笑了笑︰「爺們,打魚也不一定下網就能撈到,咱這事也差不多少。現在網下完了,至于啥時魚能進網,那就得听天由命了。」
宋長江一听有些泄氣,但想了想的確也是這麼個道理,往下又瞅了一眼後,一坐了下來,告訴徐青山先幫他盯著點兒,他先伸伸腿,直直腰,脖子都抻疼了。
老羊倌看了看表,讓這幾個人也別都死盯著不放,輪班看著就行,其余人盡量休息,保持體力。萬一那條雪地龍出來了,一個個腰酸腿麻的更耽誤事。況且那玩意兒不管怎麼說修行也有年頭了,多少有點兒靈性,估計不能這麼快就上鉤,還得等上一陣子,等它自己感覺安全時,才會爬出來。
听老羊倌這麼說,大家也都紛紛點頭,排好順序後,留下一個人值守,其余人都各找各自的地方,橫躺豎臥。
宋長江拉著徐青山小聲地閑聊。徐青山聊著聊著就想起了那個紙團,偷瞄了一眼正在望風值守的周伍,心里多少有些別扭。如果那個紙團上寫的「小心江子」就是指昨天宋長江突然中邪的事倒還好說,畢竟事情過去了。可萬一說的不是那件事呢?自己怎麼看宋長江都不像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的人。
荒郊曠野,風清月皎,蟲鳴蛙叫相互交織在一起,高低起伏,時揚時抑,夜里听著倒也有些韻味。
眼瞅著月亮從山背後升起,又慢慢地轉到了頭頂正中。老羊倌慢慢地睜開眼楮,看了看表,已經夜里十點多了,正是亥時。
亥時是一天的最後一個時辰,陰氣極盛,陽氣極弱。老羊倌不敢大意,慢慢地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正在值守的徐青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徐青山听到動靜,回頭見是老羊倌過來了,點了點頭,示意坡下並沒有什麼動靜。
老羊倌扒開草叢,伸脖子看了一眼,見旁人都在打盹,也沒說話,打了個手勢,讓徐青山去休息,他來盯一會兒。
徐青山不願意讓老羊倌熬夜,晃了晃腦袋,說他還有精神。
就在爺倆相互謙讓的這工夫,坡下不遠的空中竟然飄來一點亮光,能有黃豆粒大小,閃著紫色的熒光,夜空中很是扎眼,突然就停在半空中,懸浮不動了。
徐青山大吃一驚,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很明顯,那熒光是某種飛行的昆蟲發出來的,但是肯定不是螢火蟲。一是螢火蟲單飛的很少,大多成群結隊;二是螢火蟲發出的光一般都是黃色、紅色或是綠色,而眼前卻是紫光;再個,看個頭也明顯比螢火蟲大多了。
老羊倌趕緊把徐青山的腦袋往下摁了摁,生怕那只東西發現他們爺倆。等到縮子後,老羊倌心里暗叫倒霉,真沒想到,雪地龍沒等來,竟然等來這麼一個要命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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