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走近一些,徐青山恍惚听到前邊有「 」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急促,心里一動,莫非那雪地龍真的掉進陷阱了?再往前走近一些,就到了霧氣的邊緣,透過濃霧,就見那個坑里盤著一條白花花的東西,不停地翻來滾去,果然是那條雪地龍。
老羊倌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不慌不忙地從包里模出個破紙包,里面包著的都是些小米粒大小的碎末,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見他屏住呼吸,奔著那條雪地龍就躥了上去,手一揚,一包東西都撒在了雪地龍的身上,撒完之後趕緊又抽身退了回來。
那些小米狀的東西剛撒下去,就見那條雪地龍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有些狂躁,又好像是極其忌憚這些東西,身子亂扭,突然脖子一挺,頭部高高地揚了起來。
老羊倌趕緊讓徐青山撒鹽,只要它一抬頭,就扔一把鹽給它砸回去。
徐青山抓了一把鹽,一個天女散花,鹽粒子就扔了過去。
那條雪地龍小口微張,剛要吐霧,被這些鹽粒子一拍,身體頓時就癱軟了下來,又倒在了席子上,發出一連串的 聲,掙扎了好一陣,白色的身子扭來扭去,突然身子一用力,腦袋又抬了起來。
徐青山又是一把大鹽粒子撒了下去。
那條雪地龍和先前一樣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席子上,身子纏繞在一起,好像是極為痛苦,翻滾了幾下後,又爆發出一股怪力。結果,又被一把鹽粒子拍倒下了。
徐青山眼見這條雪地龍吃憋,頓時眉開眼笑,真沒想到鹽粒子還有這等作用,咧著大嘴沖老羊倌不住地點頭。
三番幾次下來,那條雪地龍體力明顯下降,在席子上拱了半天,最後沒動靜了,不叫也不揚頭了。
老羊倌囑咐徐青山千萬要小心,別進到霧里,發現不對就扔鹽粒子。然後又沖周伍一揮手,告訴他憋住一口氣,每人一頭,把那副撂天荒給抬出來,然後再鑽出這片濃霧。
周伍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點了點頭,和老羊倌一起邁步就沖進了霧里。
這撂天荒本身就是「井」字形框架,和一副擔架差不太多,兩人一人一頭,一使勁就給抬了起來。席子剛離地,那條雪地龍顯然也意識到不妙,本來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不知道從哪兒又生出一股怪力,全身緊縮,然後腦袋突然朝前一伸,奔著走在前頭的老羊倌就湊了過去。
徐青山眼瞅著那條雪地龍像是死了似的一動不動,沒想到這突然發難,動作如此迅速,當時就驚叫了一聲,竟然忘記了撒鹽。
老羊倌听到徐青山的叫聲後回頭看了看,就見那條雪地龍的腦袋伸得長長的,正奔他的後腰撲了過來,當時嚇得也是面如土灰,趕緊松開左手的抬桿,以右手為軸,身子刷地一下就躲到了右側,右手始終沒敢松開手里的抬桿。
但是左手這一松,雖說是右手死死地攥緊著另一只抬桿,但是撂天荒也已經失去了平衡,往下一滑,眼看著雪地龍就要栽在地上。
如果掉到地上,那這先前的功夫就算是前功盡棄了。架在空中的目的就是讓它離開地面,老羊倌先前撒的那些東西是「雞骨粉」,陽氣至剛至猛,已經化解掉了它身上的大部分陰氣,現在如果再落到地上,踫到土氣,剛才撒過雞骨粉的地方就會化膿生瘡,就算是牽到手,也沒什麼價值了,根本就入不了藥,變成爛肉一坨了。
危急關頭,周伍眼疾手快,趕緊右手往下一壓,左手往上一抬,這副架子忽悠一下又翻了上來,那條雪地龍眼瞅著就要掉地上了,又被撅了回來。但是小半個身子已經到了席子之外,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會自己翻滾到地上。
電光石火之間,就見周伍身子往前一探,右手松開抬桿,胳膊往前一送,伸出食指和中指,準確地掐住了那條雪地龍的脖子,手指一用力,手腕一抖,快速地挽了個腕花,再看那條雪地龍的脖子竟然打了個結,一動也不能動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極為迅速,從老羊倌松手到周伍打結,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老羊倌看了一眼周伍,趕緊轉過身子,兩只手緊緊地把擔架擎住,沖周伍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撒腿就跑,快速沖出了這片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