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墨很久沒有再來,翩翩松了一口氣。如果他來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是橫眉冷對,還是假裝什麼都不明了?看著正在門前掛燈籠的一飛,翩翩的心又甜甜的、暖暖的。什麼都不要去想了,明天會怎樣,誰也不能預料,就在可以相愛的時間,好好的全心的愛著吧!
一飛掛好了燈籠,走到翩翩的身邊,擁著她的肩膀,得意的說︰「怎麼樣?漂亮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兔子燈。」
翩翩張大了嘴巴︰「這是兔子燈,我還以為是小狗呢?」
一飛尷尬的笑笑︰「兔子太弱小,狗能看家,闢邪闢邪」
翩翩奉送了幾個白眼。
今天是上元節,吃完了晚飯,翩翩和一飛又手拉手的去逛燈會。
街面上甚是熱鬧。處處懸掛彩燈,人人喜上眉梢,小商小販招呼的那個熱情啊,舞龍舞獅的那叫一個歡騰啊。
彎彎的小橋邊,幽幽的樹影下,到處是情深意濃的男男女女。此情此景,讓翩翩和一飛不禁想起幾句詩︰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在如此讓人留戀的夜晚,翩翩和一飛象所有世間的善男信女一樣,跪在城中的觀音廟默默許願︰明年今日依舊相依相守、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從廟里出來,兩人手拉手沿著河邊散步。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兩人走走停停看看,甚是開心。
一飛正在把量路邊擺賣的一只玉笛,翩翩站在他身後等著,也許人實在太多,一個行色匆匆的男子忽然撞了翩翩一下,翩翩扭頭去看,一個個子高高穿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匆匆而過,行走時帶起的微風拂開了他披風的一角,露出了一只長長的劍,劍上一顆碩大的菱形寶石在彩燈的照耀下發出冷艷的藍光,刺痛了翩翩的眼楮。
翩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狂跳個不停,那柄劍、那枚寶石象一個魔咒一樣,吸引著她,召喚著她,邁開腳步,緊緊的跟了上去。
男子的腳步越來越急,翩翩也跟的越來越快。她的大腦甚至忘記了思考,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跟上他!
是的,這把劍、這枚寶石就是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翩翩在母親冰冷的身體下偷偷窺見的殺害了她所有親人的凶器。多少個夜晚,她從夢中驚醒,夢里就是這把劍,幻化成了一條條毒蛇,緊緊的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直到驚醒。
這麼多年了,她也曾悄悄設法打听當年的懸案,可是一直沒有有用的線索。她不敢也沒有能力明目張膽的去調查,一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世,二是怕為洛家惹禍上門。雖然,當年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可是,她很清楚的直覺,歹人絕不僅僅是因為劫財。
這些年,當她慢慢長大,查清真相、找到凶手的願望越來越強烈。如今,當夢中的毒蛇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再也無法讓自己等待,再也無法讓自己冷靜了,她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黑衣男子越走越遠,腳步也越來越快,翩翩漸漸跟的吃力,就在這時,黑衣人方向一轉,消失在了一條黑漆漆的小巷中。翩翩猶豫了一瞬,決然的跟了進去。
翩翩在黑漆漆的巷中努力的睜大眼楮,想要看的清楚一些,可是,還沒有等她看見什麼,一個冰冷的、在月光照耀下閃著幽光的東西橫在了她縴細的脖頸上。
作者題外話︰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曾經的這樣的夜晚,你和誰相守?誰在陪你看過一年又一年的春月如水,彩燈流光?如果有,請珍惜那個人,別讓明年元夜時,相思鎖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