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晟從她手中接過祝餘草,荊芙瑤又俯去摘了兩篇自己含在嘴里。卓言和姜嬰听了她的話,也紛紛過去摘了草塞進嘴里。
只有曦兒還猶豫著,古代的男人,似乎都沒有照顧女人的習慣,她開始懷念現代流行的「紳士風度」,只是……
她怯怯地伸出手去,正準備摘兩篇草葉給自己,宓晟的大掌卻伸了過來,怒目問她︰「你要干什麼?!」
曦兒不解地回答道︰「不是要吃這個草嗎……」
宓晟把手中的草片塞到她手心上,自己又俯身去摘了兩片,指著草根上的刺說道︰「這種草,你要是不知道怎麼摘,很容易被上面的倒刺刮到的。」
他的語氣里盡是責備,听得曦兒心里直犯委屈。她又何嘗想自己去摘了,她低著頭,手里撥弄著手心上的祝餘草,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宓晟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拉了她轉身就跟著荊芙瑤往前走。
荊芙瑤每走幾步便回頭看向他,每一次看見他手里拉著曦兒的手時,心里就有種難言的恨意在燃燒。
在她眼里,曦兒不過是個弱女子,她是一個有大將之風的女中豪杰。一路上,她只能不斷地說服自己要有度量……
清風垂落掛不住的桂花,星星點點地落在了曦兒的身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這是屬于家的味道,可是現實中,這個味道卻不屬于她。
她看著前面荊芙瑤的背影,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宓晟拉著她的手緊了緊,問︰「你嘆什麼氣?」
曦兒只是搖頭,她不敢去看他。剛才荊芙瑤屢屢往回看的目光如果他能夠理解,那麼就應該放了她讓她自己走。
可是他沒有。
她心底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擔心。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荊芙瑤絕對不會是一個善男信女,只是,她要用什麼方法對付她。她想不出來。
曦兒悄悄地看了一眼身側的男子,他能給她一輩子的庇護嗎?
她不能確定?
此刻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如此叫她割舍不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能站在他身旁,讓他就這麼牽著,她也無怨無悔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身上沒有火把,也沒有火折子,在山林中如果沒有能照耀前路的光線,恐怕晚上只能寸步難行。
宓晟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荊芙瑤,她只自信地對他一笑,指著前面一棵大樹笑道︰「我算的時間還是非常準確的。在天黑之前,我們還是能來到這里。」
卓言看著那棵大樹,臉上盡是疑惑。姜嬰有了祝餘草的經驗,這一次就算再疑惑,也不敢小看這山中的一草一木,他只小聲在卓言身邊問道︰「那不是構樹嗎?怎麼在這南方地帶也有這種樹?只是很奇怪,怎麼路上我們都沒有見到,而只有在這一個地方,才長著一棵這樣的樹?」
宓晟拉著曦兒上前,細細看了樹干上墨黑色的紋理,搖了搖頭說︰「這不是構樹,是迷穀。」
荊芙瑤听見他的判斷,滿意地笑了。
她就是有意要讓他看見荊族神山上的這些寶物,讓他親自去感受她能給他帶來的各種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