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老就這麼半眯著眼楮定定地看著曦兒,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他什麼話都不說,什麼話也都不問,曦兒只緊張地回看著這一眾不速之客,她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其他眾人也只管屏住呼吸,各自肅立在一旁等待長老的發話。
「果然很像。」許久之後,孟長老才吐了一句話,「連著那股子倔強也很像。」
一旁的人還是靜靜地站著,沒有人敢吭一聲。
他在說完那一句話之後,突然像已經做完了什麼決定似的轉身出門,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把她帶去地牢。」
曦兒驚恐地看著兩個沖著她走過來的僕人,想叫,卻叫不出聲來。
她悲劇地想,她這一次真是呼救無門了。孟敬倫不知道去哪里了,這來的一眾人個個都不是善類。她又發不出聲音,說不定,這一去,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永別。
她掙扎了兩下,卻發現那兩個看似瘦弱的男子,竟也力大無比,他們一人架著她的一只手,讓她雙臂動彈不得,她的雙腳幾乎踫不著地板,只能憑著一點力氣左一腳右一腳地踢著。
其中一個僕人厲聲說道︰「你最好放棄掙扎,這一去地牢,要受的苦還多著呢,你不如省省力氣看怎麼能熬得過去。」
听他這麼說,曦兒猶帶著一絲希望一路環顧四周,希望孟敬倫能在某個角落恰巧出現,可是一直到他們把她帶出綿延的回廊,走到清冷的山澗,看見那陰森森的地牢大門,她連鬼影都沒見著一個,更別說孟敬倫了。
她有些絕望地看著那為她開放的地牢大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透著陰冷潮濕之氣,還有一股難聞的霉腥味,嗆得她一陣干嘔。
「嘖嘖……」那男僕把她扔在地板上,發出一陣惋惜的嘆息︰「這麼嬌弱,恐怕都熬不過明天的天明。」
他們往洞里張望了一眼,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洞開的大門隨之關閉,徒留一室的黑暗。
不要——
曦兒好想大叫出聲。這逼仄的黑暗讓她覺得莫名的恐懼。雖然知道宓晟一定不會來,可是此刻,她眼里心里瘋狂地閃過的都是他的身影。還有他冷厲的臉龐。
孟敬倫後來告訴她,她中毒昏迷的那一天,是因為他說過要用生命去保護她,所以宓晟毫不猶豫地把她交給了他。
他問她,會不會怪宓晟做這樣的決定。
她記得當時她是搖頭的。不怪他,是因為理解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個男人致命地吸引女人的一點,或許就是他們的事業心。而最傷女人的一點,還是他們的事業心。
她能輕言說怪嗎?
她看著大門透出的一絲光亮慢慢轉暗,知道天要暗下去了。整個地牢最後一絲光亮將會被抽走,徒留給她無盡的黑暗。
原本听到那僕人說的話,以為她會要在地牢里受多大的折磨,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其實這里最大的折磨不是上的,是精神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