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鼻端繚繞著陣陣的桂花香。她依稀記得那日她跟著淳于溪從船底逃出去,在河對岸繞過守衛的士兵與他的暗衛聯系上。
然後,便是淳于溪的人前後夾攻淳于桀的時候,她不知怎麼一直控制不住地吐血。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你醒了?」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來,荊芙瑤一身翠綠貼身羅裙出現在門口。
曦兒本能地用手遮住眼楮,門外投射進來的光線讓她覺得很不適應。
「把這碗藥給喝了。」荊芙瑤命令道。
曦兒這才意識到,門口的人真的是荊芙瑤,而不是她在做夢?
「這里是鵲山?」外面清甜的桂花香味一陣強于一陣。這世上恐怕除了鵲山,再沒有這麼濃郁的桂花香。
「是。」荊芙瑤冷冷地應了一句,然後轉身欲走。
「呃……荊姑娘。」曦兒忙叫住她,按理說,如果她出了事,荊芙瑤是恨不能再加兩腳,讓她死得干淨。
可是怎麼感覺她似乎一直在照顧著她?
這里的一切都讓她十分疑惑。
「有事快說,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耗在你這里!」荊芙瑤不耐煩地轉過身來看著她。
曦兒的臉色仍舊一片蒼白,那日如果不是宓晟在危急之中點了她的穴道,她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我怎麼會在這里?」曦兒不打算跟她拐彎抹角,從瀛都到鵲山,少則三四天,多的話,估計七八天都有可能。
而中間這段時間,她竟像是睡了一個覺,連個夢境都沒有。
「呵。」荊芙瑤冷笑了一聲,緩緩踱到床邊晲視著她,曦兒不是什麼絕色的美人,她也從來不曾在她臉上看出半分特別出來,可是為何,她身邊的男人都願意為她犧牲?
「你不知道吧?你種了一種名叫痴情的蠱毒。這種蠱必須種在一男一女身上。你應該也能猜到另外一個種了蠱的是誰了吧?」荊芙瑤冷眼看著她說。
「太子?」曦兒試探著問道。
「你們中間誰死了,另外一個人就會吐血身亡,這也就是取痴情相愛的兩人不獨活的意思。」
曦兒不覺瞪大了眼楮,胸口緊張地憋了一口氣,半晌,才小心地問道︰「他想拿我來威脅宓晟?」
「哈哈哈……」荊芙瑤似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開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拿你來威脅宓晟?哈哈……」
曦兒只靜靜地等著她笑完,她根本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可笑的。她是宓晟的義妹,如果她要死了,宓晟不會不管吧?
「你以為你在宓晟心里能有多大的分量?」荊芙瑤俯來逼視著曦兒問道︰「能大得過他的大業麼?」
曦兒被她看得十分不舒服,只別過頭去,眼淚悄悄地從眼角滑落下來。荊芙瑤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她卻總是不死心地抱著一絲絲的希望。愛就愛了,她可以不奢求回報……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她無力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