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外面的宮女太監們都喜氣洋洋的,听說燕雀台那邊要舉辦宴會,整個皇宮張燈結彩的,氣氛不亞于迎接新年。
淳于溪還是沒有來茗香宮。
曦兒冷眼看著外面的宮人壓抑的喜悅,心里只是越發地鎮定。
「他只怕今晚也不會再來了。」她這麼對自己說。
夜幕漸漸降臨,她知道那些宮人喜歡熱鬧,著方若遣了他們下去。只留下方若和小雨兩人伺候她晚膳。
不過小啄了幾口,她便稱身體不適,早早地回了寢殿,讓小雨伺候著睡下了。
原本方若說今夜由她守夜的,曦兒卻說︰「估計外面熱鬧,你也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宮里隔三差五的都會有些宴會,奴婢這麼些年也看習慣了,還是在這里守著小主吧。你身體不適,身邊不能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方若隔著屏風說道。
曦兒心里有些著急,方若一直守在這里,她根本想動也動不了,想了想她哽咽道︰「姑姑也是知道的,我這不過是心病。我想自己一個人呆著。你若不想去看熱鬧,就回房間休息吧。我有需要,會叫你的。」
方若見她如此說,以為她是有感皇上幾日不來,加之今日皇宮大宴呼延國君,曦兒因為位份低無法參加而感傷,便也沒有多想,只默默地退下。
為曦兒掩上房門的時候,方若小聲說道︰「奴婢就在隔壁的小屋里,小主若是夜里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大聲叫一聲,奴婢就能听見。」
「嗯。」曦兒在床上翻了個身應了。
見她再無吩咐,方若便搖了搖頭離開了。這宮里的女人,個個不過是想多一份盛寵罷了。她在宮里十幾年,這些所謂的傷春悲秋,她也見慣不慣了。原以為能讓皇上特別青睞的珍貴人應該與別的女子有所不同,卻不料,也不過一般女子的心境。
方若離開之後,曦兒又翻了幾個身,見外面已經沒了動靜,才悄悄起來。她從衣櫃里模出早前藏起的小雨的一套宮女的衣裳給自己患上,然後又隨意地挽起了頭發,讓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半邊的臉頰。宮女的那些繁復的發髻她是不會梳的,只能把頭發挽到一起,用絲帶扎起。皇宮里那麼多宮女太監,想想應該不會有人太注意她。
遠處隱隱傳來陣陣歌舞聲,想必晚宴也將至高潮了。曦兒小心地打開寢殿的門,從門縫了想外看了看,整個茗香宮一片沉寂。那些宮人們早就巴不得出去看熱鬧了吧,只方若的房里還點著燈。
曦兒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今夜的雪停了,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沒有披大氅或者披風。只穿著宮女的短襖和薄薄的繡花鞋只身走了出去。穿過長長的永巷,朝著歌舞升平的地方低頭行去。
寒風打在臉上像刀割一般的疼痛,曦兒咬著牙,模到了燕雀台,遠遠地看見侯在外面身披獸皮的侍衛和宮人。
她躲在一邊等著一個適當的時機,直到有個宮女端著一個大大的禮盒走出來,她才悄悄地模到腳邊的石子,打到那個宮女的腿上。眼見那小宮女就要摔倒在地上了,曦兒忙奔了過去,扶住了她以及她手里的禮盒,小聲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是皇上送給呼延國君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