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溪只閉起雙目靠在龍塌邊,不再理會她的糾纏。瑜妃見他如此,是鐵了心的要她離開。
他這樣是什麼意思?要廢了她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可是他卻沒有廢了她,只是因為她沒有犯大錯嗎?
他是在等著她自己犯一個大錯讓他有這個借口嗎?
瑜妃咬了咬唇,她偏偏不要讓他如願。就是死,她也要帶著他給的名分死去。
不舍地再看了一眼龍塌上假寐的人,瑜妃怏怏地站起身,瞧見仍舊趴在地上的曦兒,她恨不能一角踹過去。
不過是一個奴婢,居然還敢擋著她的道!
可是,她的步子不過向前移了一步,皇後便立在了她與那個宮女之間,小聲婉言勸道︰「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說罷,她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龍塌的方向。
瑜妃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昭陽殿。
福全近前來問道︰「娘娘,薛惠儀和林美人還在外面候著。」
皇後瞧了眼地上的人兒,緩緩揮了揮手道︰「都讓她們回去吧,說皇上歇著了。」
「喏。」福全小聲應道。
「你隨本宮來吧。」見福全下去了,皇後才輕輕扶起曦兒。
此時不得不正視皇後,曦兒福了福身,對她施了一禮。皇後揚了揚手讓她起來。
曦兒站直了身子,偷偷瞄了一眼淳于溪,見他仍舊在闔著眼楮,便對皇後說道︰「皇上要臣妾這幾日貼身伺候著,恐臣妾不便與皇後離開。」
她是不想再單獨與皇後相處,才逼不得已拿淳于溪的話來當擋箭牌。
前幾日皇後才暗示要她與她一起對付瑜妃,今日,她卻能在瑜妃面前擺出一副為了她好的樣子。
皇後的城府,她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皇後听她這麼說著,心里有些不悅。皇上寵她,她無話可說。可是,這個女子,居然拿皇上對她的寵愛,來搪塞她,無論怎麼听著,都覺得曦兒像在對她叫囂。
可是她是皇後,她就算有火氣,也不能表露出來。
皇後,就應該是大度的。
「看妹妹想到哪里去了。」她笑著指了指曦兒身上沾了血跡的短襖,說道︰「本宮不過是想讓妹妹先去更衣,再回來侍奉皇上而已。」
見曦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接著說道︰「再說了,妹妹也總不能老穿著這樣的衣服,叫人看了笑話。」
「娘娘說的是。」曦兒覺得她說的話也有道理,瑜妃這次吃了癟,肯定對這個在昭陽殿伺候的宮女恨之入骨了,她回去了,肯定要到處打听她是誰。
這之後的事……
她想了想,既然淳于溪要她留在身邊,他應該會護她周全。以後的事,以後再算。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她正要隨著皇後離開,淳于溪卻翻了個身,眉頭緊緊蹙起,一副疼痛難耐的樣子︰「嗯……」
他申吟了一聲,皇後馬上著了宮女過去。淳于溪睜開眼,看見眼前的人不是曦兒,生氣地推開了前來服侍的兩個宮女,叫了聲︰「曦兒呢?」
皇後听了先是一愣,而後心里越發地覺得酸,只是她臉上仍舊一派波瀾不驚,對曦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過去伺候,自己則挽了宮女的手踏出了昭陽殿。
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她曾經何時有這樣被皇上牽掛過?
想到這里,她握著宮女的手便狠狠收緊,疼得那宮女一個勁地皺著眉頭,卻一聲都不敢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