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溪捉住曦兒的手睡了一晚上,燒漸漸退了。第二日清晨醒來,發現曦兒正和衣趴在他的床邊,看著她一臉的疲態,他既心疼,又心酸。
手掌上仍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卻是比昨日好多了。他抬起手,想把曦兒的劉海挑起,繞到耳後去,不料卻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兒。
曦兒見他醒了,忙探手去查看他的額頭,發現燒退了,才長舒了一口氣。
見她如此緊張,淳于溪竟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曦兒一臉狼狽,昨日他狠狠地捉著她的手,現在都起了紅紅的印子,別說去換衣服了,她就是要換個姿勢睡,也是不可能的。
這一夜,真是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淳于溪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笑著說︰「昨晚你辛苦了,來這里躺一下。」
曦兒看著他身側的位置,卻止步不前,臉頰忽然覺得很燙,渾身熱得要冒汗似的。
淳于溪嬉笑道︰「怎麼?害羞了?你睡我旁邊,又不是第一次了……」
曦兒唾了他一口︰「去!誰害羞了?」說完這話,發現淳于溪盯著她的臉看,她悻悻地模了一把臉,底氣不足地說道︰「是你屋子里的火爐太旺了而已。」
「那過來睡一會吧。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淳于溪識趣地不再糾纏,但是心里卻有說不出的高興。
這小妮子,就是嘴硬。可是,他有的是辦法,還有時間,去讓她這塊冰山慢慢融化。
「你……還去早朝。」她確實累了,雖然腦子里很抗拒呆在淳于溪身邊,可是雙腳卻不听使喚地靠近了他的龍塌。
淳于溪一手拉過她,讓她跌在自己的懷里,「好好睡一覺吧,看你的手都是冷的。睡醒了,讓太醫瞧瞧去。」
曦兒很想說不,可是頭一靠上他的臂彎,再加上安息香的作用,她還來不及說不,便沉沉地睡去了。
睡夢中她翻了個身,呢喃了一句「爸,媽……」便又沒了知覺。
淳于溪心疼地看著她的睡相,心里百感交集。
她想家了,可是,她的家在哪里?她卻從來沒有說過。
是在宓國的哪個地方嗎?
伸手想要抱她入懷,卻發現她仍舊穿著昨日髒了的血衣。揚了揚手,拉了下床邊的鈴鐺,福全馬上侯在門口小聲問道︰「皇上醒了?」
「嗯,叫兩個婢女進來。」
「喏。」
不出一會兒,便有兩個昭陽殿的宮女垂首碎步走近了殿內,繞過屏風等候差遣。
「把貴人的衣服都月兌了吧,這樣睡著不安穩。」說罷,淳于溪撐起了身子,披上一件披風便繞到屏風後面去。
走了出去,他才無奈地笑了笑,他避什麼嫌?那是他的妃子,他要看她換衣服,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是,為何,他就是知道她不願意他那樣?他怎麼總是出其不意地遷就她的喜好?
嘴角邊溢出一絲淡淡的苦笑,他想要她,卻更想要她心甘情願。
「皇上?還沒到早朝的時間,您這是……」福全見他繞到了外間,不禁問道。
「伺候我更衣準備早朝吧。」淳于溪瞄了一眼屏風後兩個宮女忙碌的身影低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