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曦兒接過他的話，听他這麼說的語氣，似乎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可以救得了淳于溪，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前扯住他的獨臂著急地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辦法？」
孟敬倫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神深遠而又復雜︰「除非能拿到神女的百年靈蛇膽。傳說，那條蛇活了幾百年了，它的蛇膽可以治百病，解百毒。」
曦兒像是忽然找到了希望，高興地問道︰「那去哪里能找到神女？」
孟敬倫閉著眼楮搖了搖頭︰「神女的事情，幾百年來一直都只是個傳說，從來都沒有人真正看見過。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待考證。」
曦兒忽然覺得雙腿發軟，一下子站不穩，踉蹌了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如果沒有解藥，他會怎樣？」她喃喃地問道。
「我看過他的傷口，那是一種慢性毒藥，會不斷地侵入他的五髒六腑，損害他的骨髓，最後全身疼痛，一輩子不得安寧。至于能活多久，那就得看他能忍耐多久了。」孟敬倫解釋道。
曦兒像是徹底被人抽了魂一樣跌倒在地上，孟敬倫本想伸手去扶她，奈何他終是晚了一步。
他看著她滿臉的愁容，震驚以及深深的悲涼。她喜歡上了淳于溪？
他的心咯 一下沉了下去。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是的。
「曦兒？」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曦兒似完全沒听見一般毫無反應。
恰逢方若過來敲門，在門外小聲地問道︰「小主，宴會馬上要開始了，按規矩，小主現在就要啟程去燕雀台。」
曦兒仍舊呆坐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讓她像置身雪地，茫茫然一片，面前什麼景色都沒有，只有淳于溪虛弱而蒼白的臉，還有他帶著寵溺又疼痛的眼神，一直在她腦海里晃過。
她想伸手去扶他一把，卻在伸手的那一剎那，看見他悲痛欲裂的神態以及似畫面似玻璃破碎一般撒了一地消散。
「淳于溪……淳于溪……」她心里吶喊著他的名字，喉嚨卻似更了一塊酸蘿卜一樣讓人難受。
「小主？」方若又敲了敲門。
孟敬倫無奈之下只好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曦兒！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
他安撫著她的脊背，把她摟進懷里，在她耳邊細聲呢喃︰「我答應過要護你的，就算只剩下一只手，我也會護著你。」
這句話像一聲驚雷，忽然把曦兒打醒了，她忙撐開他的懷抱，理了理衣裙，收起了面上所有的情緒，連聲說了幾句︰「對不起。」便伸手推開了房間的門。
方若在外面，接過她伸出來的手，看見她臉色蒼白，眼底里有掩飾不住的悲傷，而里面孟敬倫半舉著手，神情怪異。
她是不會知道里面曾經發生過什麼的，微微搖了搖頭，扶著曦兒上了肩輦。
燕雀台在皇宮的東南面，是皇宮里宴請大臣和外國使臣的地方，也是離宮門口最近的一處亭宇樓台。
肩輦拐了個彎穿過御花園時，遇上了另外一頂奢華的肩輦。本來他們的位置更靠近御花園的出口，而那邊的肩輦恐怕要比他們多行許多步才能走到出口。可是方若遠遠地就看見了那頭的肩輦，只淡淡然地讓曦兒的輦停了下來，讓對方先過。
誰知道對方卻不領情，肩輦直接走向曦兒所在的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