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瑜妃的肩輦走遠了些,曦兒才開始離開。她才不願意跟在瑜妃的身後進入燕雀台。
方若才準備吩咐起輦,一個小太監匆匆從輦前經過,似剛發現貴人的車輦,才要下跪行禮,卻不小心把手里的東西打翻了。
「奴,奴才見過珍貴人。」他驚恐萬分地跪下,渾身秫秫發抖,曦兒听著他的聲音覺得耳熟,仔細瞧了瞧他的身形,似跟那日見過的一個太監差不多一樣。
「起來吧。」她應了一聲,讓那太監起來。
那小太監微微抬起頭來,踫到曦兒的眼神時,又慌忙低下頭去。
曦兒認出來了,他是前一段時間告訴她宓晟受了傷的那個太監!他怎麼會在這里?
見他起來了半天不說話,也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曦兒忽然明白過來,對方若說︰「天氣有些冷,我的手爐忘在了昭陽殿了,能麻煩姑姑回去幫我取了回來嗎?」
方若看了看天色,面色有些猶豫︰「小主,如果再不去,怕會誤了時辰……」
「可是,我覺得冷,姑姑你就快去快回吧?」曦兒眼神堅定,似乎拿不到手爐,她就不走了一般。
方若無奈,只好匆匆轉身往昭陽殿一路奔去。
曦兒下了肩輦,對抬肩輦的幾個太監說道︰「本宮在附近走走,你們在這里等著吧。」
「喏。」那幾個太監俯首應聲道。
曦兒對那小太監使了個顏色,便往一旁的假山走過去,找了個相對陰暗一些的地方焦急的問道︰「你是找我的?」
小太監從懷里取出一條小絹帕,似從身上的衣飾下被撕出來的一塊小碎布,恭敬地遞到曦兒面前說道︰「這是主上讓奴才轉給姑娘的。」
曦兒愣了一下,「你叫我什麼?」
小太監以為他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忙俯身跪倒地上說︰「是主上讓奴才那樣稱呼的,奴才並無冒犯的意思!」
「他……」曦兒,忽然不想說話了,她攥緊手上的布條,那里不過寥寥數字,卻像宓晟溫柔的雙手,細細撥弄著她的心弦,讓她小小的心髒狂跳不已。
「這,這是他寫的?」她小心地收起布條問道。
「是卓將軍讓人捎給奴才的。」小太監低聲應道。
「真的是他……」碎布上寥寥數字,她卻覺得字字暖心,她把碎步貼身藏在胸口,雙手捂在心上。
宓晟,他沒有忘了她,他並不是真的想把她送人的。否則,他不會讓他下面的人都不把她當做淳于溪的嬪妃看待。
「奴才叫小順子,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盡管來找奴才。奴才在太醫院做事。」說完,他瞧了瞧兩邊無人,便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只余曦兒一人獨立寒風中,細細想著碎布上的話,心里激動萬分。
他受傷了,受傷以後第一個想到我麼?
「小主?」方若捧著暖手爐走近她身旁,「既是覺得冷,怎麼不在肩輦上等,跑到這里來吹風,小心著了涼。」她小心地把暖手爐放在曦兒那雙冰冷的手上,伸手去扶著她走回肩輦。
燕雀台的樂聲已經響起,她們怕是已經晚了,只希望皇上不要怪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