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窗外光風霽月,趴在床邊隱隱可見遠處的星辰。
「在看什麼?」
羅生自身後擁住我,他的唇輕柔地滑過我的肩胛。
「我在尋找屬于你故鄉的那顆星。」
「你找不到的。」他輕笑道,「在南半球的晴朗夜晚用高倍天文望遠鏡或許能看到。」
「是嗎?你好倒人胃口。」
我轉過身,把頭靠在他的胸前,他低下頭輕輕地吻著我的額角。
「羅生,說說你以前的生活,你的家人,好嗎?對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第一次遇見我,那年你幾歲?」
「 ,你是不是擔心我如今的地球年齡已足夠做你的父親?」他頑皮地眨了眨眼,「我已一百多歲,你相信嗎?」
「不相信。羅生,說實話嘛,你老是要戲弄人。」我在他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
「哎,心舫,你在*我,小心後果啊!」
他佯裝伸手來拉我身上的床單,我笑著向床沿躲去。
「別逃!」他張開雙臂,把我緊緊環住。
「羅生……」我微微地喘著口氣,把臉貼在他曾經讓我恐懼多年的手臂上。他垂下頭,在我唇上溫柔地吸了一口。
「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下次可不僅僅如此了。」他的手指如流水一般輕輕拂過我的臉頰。「說實話,那年我十八歲。一個很具有冒險精神,但卻自以為是、粗心大意的年齡。十六歲以前,我惟一的愛好就是駕駛著潛水器,上升到距海面數百米處,隨後我可以走出潛水器,在海中自由自在地游玩,和魚類中游得最快的旗魚、劍魚比賽速度。十六歲以後,我開始駕駛飛船,航行于空際成為了我最大的快樂。海底生活的單調使我對陸地上的人類社會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我總想親眼去看看,結識那里的人們。而我母親卻認為生話在地面上的人類是一群潛伏著*和貪欲的智慧生物,在那種環境下要融入人類社會必須隱藏自我,在麻木和冷漠的保護下才能生存,而我的個性又與我父親極為相似。我母親曾經強烈地預感,如果我踏上地面,我將像我父親一樣與她再見無期。」
「你父親?」
「是的,我父親就是比我早十五年登上陸地的海底人。」他神情陰郁的望著前方。「他——失蹤了,再也沒有回去。」
「但你還是不管不顧地踏上了陸地。」
「我的母親是諾蔚女王,我既然是瞞著她報名參加訓練,她知道後無法公然地動用權力迫使我退出。」
「諾蔚女王?你是一位王子?」我吸了口氣,曾經想象他似一個童話中誤入人間的仙國王子,卻沒想到他事實上真的是一位王子。
「而且還是個總祭司。」他自嘲地說,「心舫,想象一下我生來就要擔當的職責。我母親只是單純的諾蔚女王,而我的將來,比她更多一份責任。」
「祭司?你們海底人還有這種古老的職業?」我想起了電影《木乃伊》中的神力無邊、為愛守候千年的光頭大祭司伊莫頓。
他看到我一臉古怪地盯著他那柔軟微曲的長發,忍不住問︰
「心舫,你的小腦袋瓜又在想著什麼?」
「木乃伊。」我月兌口而出。
他瞪著我,很快眼中有笑意漾開,唇角微微抖了抖,想忍但終究忍不住大笑起來。我嘟著嘴,恨不得再咬他一口,但想起他剛才的警告,只得悻悻地咕噥了一句。
「祭司的職責于每個時代、每個族類都不盡相同,當然多是與宗教相關。印柯家族世代相傳擔任著諾蔚總祭司的職位,千年來守護著一個秘密。」他解釋給我听,「我父親是這個家族到目前為止最後一個傳人,當然他具有某種特異的能力,不過沒《木乃伊》中的伊莫頓那麼夸張,而且他和我一樣也是一頭深藍色的長發。心舫,是不是讓你失望了?如果你希望我以後繼任總祭司時剃一個光頭,我也可以考慮。」